出于气愤,宁让谦一口应下来。
他坐到钢琴前,发誓要将宁执踩在脚下。
宁执则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唇角含笑。
“好好弹,别让叔叔失望啊。”
话音刚落,宁让谦就紧张地误按了琴键。
他心虚地瞪了宁执一眼,不敢看众人的表情。
宁执感觉到身后的宽厚温暖,略微一惊,向前走了一步试图避开。
但身后那只手臂却强横一揽,让他猝不及防撞进男人怀里。
“时野,你疯了!被看到怎么办!”他压低声音,暗中挣扎。
时野却一挑眉,“哥哥是怕坏了名声?放心,有人看到我就娶你。”
“娶?你嫁我还差不多。”
“好,那哥哥记得娶我。”时野趁着没人看见,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宁执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宣泄不满。
而处于视线中心的宁让谦此刻却如坐针毡。
他按了几个音就发现这台钢琴是真的有问题!
琴音更加杂乱,甚至有些完全变了调。
旁边宾客表情逐渐不耐,有些甚至出言催促。
宁让谦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弹他的拿手曲。
几十秒过去,众人脸色各异。
惊讶,鄙夷,甚至是嫌弃。
“姑姑,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呕哑嘲哳难为听’呀?”小女孩歪着脑袋问,童音清澈。
刚才嘲讽宁执的年轻女人连忙捂上她的嘴,表情尴尬。
她也没想到这宁让谦竟然才是那个绣花枕头。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嘲讽宁执的!
还害的她丢人!
她恨恨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啐了一口。
时野倒是笑了,这样的琴音也敢在宁执面前托大,还真是欠收拾。
敢动他的人,还真当他在海市不混了!
他松开宁执,跟门口的保镖吩咐了几句,又瞟了眼宁执,见他没看过来,心里略微不爽。
宁执真的一点也不关心自己跟别的男人说话。
不看就是不喜欢,不吃醋就是不爱。
所以,宁执既不喜欢又不爱他。
保镖也不懂自家少爷表情怎么瞬间变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消失比较好。
宁执的确没顾上他,他现在一心看宁让谦出丑,看他沉浸在无声的羞辱中,连头都不敢抬。
他迈开长腿,走到宁让谦身边,抬手按了几个音。
琴音清朗悦耳。
接着故作疑惑,“原来不是钢琴的问题,那怎么会弹成这样呢?”
他背对着众人,迎上宁让谦怒红的眼睛,无声地说,“别急啊,还有更好玩的。”
宁让谦猛地抬头,心里一震,额角渗出些冷汗,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宁执,你也姓宁,你不能不顾宁家的体面。”他突然对上众人质疑轻视的目光,羞愤欲死。
“是吗?当初撵我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对宁让谦笑得温和,却深藏着毁灭的意味。
正当宁让谦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离开了。
连带着的还有之前对他奉承的众人。
现在只剩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钢琴边,如同小丑。
黎悦来的晚,却正巧赶上了自家儿子出丑的一幕,顿时气得她咬牙切齿。
这肯定是宁执搞的鬼!
她连忙走到宁让谦身边,“儿子,宁执害我们母子出了这么大的丑,绝对不能再留他了!”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宁让谦红着眼看她,嘴角抽动,“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永永远远地消失!”
“那当然是让他死。”黎悦恶狠狠地吐声。
“死”字一入耳,倒激起宁让谦几分清醒,“这可是害人的事!”
“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这是托你堂哥搞来的药,只要接触到皮肤,就必死无疑。”
自从上次被撞见奸情,她就日夜难安,思来想去都觉得宁执是个祸害,留着他就是在留一个定时炸弹!
只要宁执一死,所有人都安生了。
宁让谦看着手心里那一点被胶囊包裹的粉末,眉头松了又紧。
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妈,这太冒险了。”
“蠢!先下手为强,这宴会这么多人,刚好用来做掩护。”
她这么一说,宁让谦又想到刚才宁执说的话,顿时狠下心来。
没错,就算他心软,宁执也不会放过他们!
不如宁执先死!
“好,需要我怎么做?”他看着宁执的背影,目露凶狠。
“先将他引过来,我假借关心他下手。”
宁让谦没想到他妈妈愿意亲自下手杀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她多了一丝恐惧。
这样也好,日后就算是事发,他也能将一切推给她。
现在只要他能将宁执引过来,日后就再也不会有绊脚石了。
这么想着,他重新挂上虚伪的笑,朝宁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