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心跳乱了一拍。
又在裴寒溪清锐的眸光里渐渐平息。
这不是表白，是对策。
苏叶笑不及眼底，语气如常：“裴医生，我们已经在恋爱了。”
裴寒溪微怔。
镜片下，清冷眸光里的炽热迅速隐去。
明明小女人完全接招了，可心安之上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走。”
警察提醒的声音响起，两人收回视线，向外走去。
宿舍大楼外，他们被安排上了不同的车。
上车之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小女人没有平素的羞赧，目光没有躲避，与他相视而笑。
裴寒溪心弦不经意被拨了一下，挺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
不出所料，裴寒溪在审讯室里先见到的是陈绅。
果然，陈绅背后的势力起码与父亲相当。
冷锐与深沉，目光碰撞、交锋，偏偏不开口。
最终陈绅打破了沉默：“裴医生，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面上，你主动招吧。”
裴寒溪声中带笑：“陈主任还挺八卦，我和苏叶有太多的恋爱故事，想听哪一段，细节、过程要听吗？”
陈绅眉间拢起，正色道：“苏叶已经交代了，裴医生利用身份和权势，诱导、胁迫她屈从于你。
裴医生监守自盗，诱奸女学生，恋爱只不过是你的掩饰”
“陈主任，借支烟。”
裴寒溪的声音隐隐有失落，颓败。
陈绅对旁边站立的警员递眼色，立刻有人递烟过来。
裴寒溪薄唇噙烟。
“啪嗒！”
幽蓝的火苗竖立，烟雾弥散，模糊了裴寒溪的神情。
“裴医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哼哼哼。
裴寒溪隐忍的笑声穿透烟雾，逐渐明显。
他抬头，喷吐烟圈，斯文儒雅中透着些许痞意。
“陈主任，想炸我？未免太小看苏叶了，她可是我看上的女人。”
自信，嚣张，气死人不偿命。
“裴医生太过自信了。”
裴寒溪抬手做出请的手势:“陈主任尽管去问苏叶，你看她会不会如你所愿。”
“裴医生未免得意的太早了。”
“没办法，能力太强。”
怕不是出身带来的优越感。
陈绅勾唇一笑，素来温和的眼神变得晦沉。
他起身踱步出去，关门前笑道:“裴医生别忘了，在苏叶眼中，我是值得尊敬的师长，而你，是什么？”
裴寒溪直白戳人:“一只禽兽，不妨碍她喜欢我。”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裴寒溪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板上。
苏小姐，别让我失望。
……
苏叶在审讯室见到陈绅，很惊讶:“陈老师？”
陈绅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苏叶，我一直在参与这个案子，甚至比裴医生更早介入，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转给了裴医生。”
陈绅说到这，给苏叶倒了一杯水:“别紧张，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就好。”
他以为苏叶会因此问起昨天醉酒的原因，但她没有。
她微垂着眸，认真的沉思状，甚至没有往日的羞赧。
她抬起头，大方道:“陈老师，您问吧。”
陈绅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苏叶徒手擒毒蛇的画面。
每遇大事，苏叶的反应反而异于常人。
素日里她温怯羞赧，而面对危机，又出奇冷静。
令人着迷的反差。
陈绅目光不自觉停留在苏叶身上，沉寂已久的心底起了波澜。
“咚咚！”
敲门声传来，门外进来几名警员。
“陈先生，我们例行公事，还请配合。”
“好。”
陈绅和蔼的表情严肃下来，开始提问:
“苏叶，你接下来所有的回答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请务必认真对待，如实回答。”
苏叶应声点头:“好。”
“苏叶，请问裴寒溪和你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吗？”
“不是。”
“不纯粹是因为有交易关系吗？”
“不是。”
“恋爱关系建立平等吗？”
“平等。”
“平等为何会被大雨淋到住院？”
“锁坏了，非人为。”
“……”
陈绅在这种压力环境下，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
苏叶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失望很深，惊喜也很大。
陈绅低调深沉的目光灼灼，继续问她:“苏叶，你爱裴寒溪吗？”
“陈老师，您似乎跑题了。”
“女人会因为爱而迷失，对回答合理存疑。”
“我不会，所以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沉默。
陈绅笑起来:“苏叶，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苏叶起身向外走，却被旁侧的人拦住。
“陈先生，测谎仪还没上，奸情还是恋情，尚有待分晓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