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穿了身白色连衣裙,细软的乌发垂在耳侧,看上去清纯又干净。
但她的表情,和电视剧里那种恶毒女二没什么区别。
“景稚,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景稚舌尖顶了顶腮帮,笑眯眯道,“我是研究生毕业,当然会写这四个字,南小姐不会写吗?”
“景稚!”
似乎已经习惯面前人的为难,景稚习以为常。
外人都说,傅承策和南珠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景稚知道,自己不过是那两人修复感情,升温关系的工具罢了。
这七年,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每次傅承策和南珠闹矛盾,傅承策都会来找景稚。
傅承策总是在众人面前宣示对她的主权,或者做些看上去浪漫至深的事,又或者像昨天晚上一样,故意让别人拍到她被他侵略的样子。
总之,他要南珠主动示弱。
这样的方式,傅承策屡试不爽,每一次南珠都会主动放下身段,酸酸地来找他。
唯一受伤的,就只有景稚。
对此,景稚倒是没什么异议。
她现在的人生看上去非常可悲,但其实在这之前,她的人生才算是地狱。
继父是个喜欢家暴的赌鬼,欠了很多高利贷,永远见不到面。
最后一次见面,继父要把她卖给某个债主抵债,还差点把她母亲也一起卖过去。
那个时候,是傅承策出现拯救了一切。
于景稚来说,他是贫瘠土地上突然出现的神庙,是废墟中的神邸。
只要对象是傅承策,她不介意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工具。
当然了,如果那件事情没发生过的话,她是愿意的。
“在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传来,景稚顺势望去,只见一抹熟悉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
傅承策走近,一眼便分清面前的境况。
他瞥向南珠,虽是质问,却罕见的温柔,“又没控制住自己?”
南珠委屈地撇了撇嘴,低着头没说话。
再一秒,景稚感觉自己肩膀一沉。
带着傅承策温度的西装外套被盖上肩膀,她听见他讲。
“烫到了?”
景稚摇摇头。
傅承策又道,“去收拾一下,不要耽误例会。”
景稚攥着衣服的指尖紧了紧,在和南珠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发出的一抹冷笑。
或许南珠是看到傅承策给她披外套,所以又吃醋了。
但是景稚知道,这件外套,不过也是傅承策和南珠感情中的一环。
在傅承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景稚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这么多年,景稚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只得到钱,不奢望人。
况且,就算傅承策不说,她也不会奢求。
她现在是个可怜虫,自然是配不上家大业大的傅承策。
像是他们这种公子哥,年轻的时候有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但真要到婚娶的那天,选择的还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比如,南珠。
景稚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南珠还没离开。
办公室门半掩,景稚甚至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对话。
“承策,我和那个小模特真的没什么的,我就是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点钱而已。再说了,你也不能因为你自己胡思乱想,就报复我,去找了那个女人上床啊。”
比起刚刚泼水那位,此时的南珠听上去已经柔和多了。
“承策,这次的事情我就装作不知道,你那个秘书,我听说她拿业绩的方式就是陪人喝酒,脏死了!对了,我舅舅家新开了一家度假山庄,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吧……”
景稚静静听着,面上泛不起一丝波澜。
在门外听到别人议论自己的黄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
起初景稚还会伤心,但如今的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外人对她的风言风语。
过了好一会儿,南珠才从里面出来。
此时的南珠显然心情不错,或许是傅承策答应了她什么好处。
见到景稚时,她没再刁难,只是丢了个车钥匙过来。
“今晚我要带承策和我几个朋友吃顿饭,你给我当司机。”
景稚没接,亲眼看着那钥匙掉在距离自己脚边一段距离的地方。
她恭敬开口,“为南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但我是傅总的秘书,有什么指示,该是傅总亲自下达给我。”
南珠面色一顿,语气古怪起来,“景稚,你还真是知道怎么说话最让人恶心。”
南珠抱着双臂,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和承策下个月订婚,我就是傅家的女主人,至于你,不过是理所当然应该被我使唤的一条狗罢了。”
南珠话说得难听,景稚倒是照单全收。
等到人发泄完了,她这才弯腰捡起车钥匙,将其和整理好的文件一起放到傅承策桌上。
“这是上周的报告,以及城郊地皮开发的竞标计划书,需要您亲自签字的,是上面前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