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这样没错,是这样。”娄梦云如今哪里还敢说不,她只盼着这灾祸都降临到自个儿头上,不要牵连到她的宗族。
跪在娄梦云旁边的娄家诚出了一身的虚汗,哪里还敢为自己的女儿辩驳。
此时坐着的殷易臣却是笑了,瞧着娄梦云直道,“若真如娄姑娘所说是真的心悦于我,那为何贴身带着一把剪刀?这样的凶器只怕平常人家不会带的,若是娄姑娘说要拿剪刀逼迫我就范我也是不信的。”
“我……我……”娄梦云见状又犯了难,她如今光是找借口就已经花费了大多精力,哪里还能想到什么没有漏洞的理由。
殷易臣见到娄梦云如此,登时将目光落在了上头的钱兴禹身上,缓缓出声道,“大人,您瞧这个娄姑娘谎话连篇,实在是叫人咂舌,她说来说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本丞怀疑,她不是爱慕我,只怕是敌国派来偷布防图的细作,用爱慕我的说法给自个儿打掩护,还请大人带下去严刑拷打好好审问。”
“丞相大人说的是。”钱兴禹认同的点点头,如今若是跟布防图沾上了边,钱兴禹也不得不严肃对待。
倒是一旁的湘玉公主听到这儿有些慌张了,布防图指定是殷易臣胡说八道的,可若是娄梦云在重刑之下说出了自个儿,那才是不好看的。
堂堂一国公主,为了嫁人叫人去和丞相发生这样的事儿,若是被传扬出去,她只怕是不用做人了。
为的如此,湘玉公主便出声道,“娄姑娘的品行我向来是知晓的,就是这样一个胆小的性子,只怕这事儿是有什么误会罢了。再说了,跟布防图能有什么关系,左不过是娄检讨心生龃龉让自个儿手底下的姑娘去刺伤了丞相。依我看,娄姑娘是个可怜人,就不用拷打了罢。若是打伤了,好好一个姑娘,日后还怎么见人。”
娄梦云听到这儿已经泪如雨下,忙不迭跪着爬向了湘玉公主,“公主殿下,请您救救我,我可都是为了……”
湘玉公主哪里能让她继续说下去,迅速站起身朝着坐在上头的钱兴禹出声,“大人,如今看来我也不用继续留在这儿了,要如何审您自个儿看着办,我如今宫中还有不少事儿,就先走了。”
湘玉公主如此,便是说明已经弃了娄家诚这个棋子了,认同了殷易臣的说法。
钱兴禹见状,忙笑呵呵地点头送行,如今丞相和公主二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
钱兴禹瞧着坐在一旁的殷易臣,只低着声道,“丞相大人觉得该如何判?”
“这是大理寺的活,大人只消照着王朝律法判就好了。”殷易臣面色冷淡,就这么静静坐在了椅子上。
钱兴禹见如此,便摆出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模样,朝着下头的人冷然道,“娄家诚,你因为丞相大人几句例行检查不悦耳而心生怨怼,这才叫你的女儿娄梦云潜入丞相府刺杀丞相,你可认罪?”
娄家诚如今一脸苦相,知道公主已经放弃了他,登时有几分万念俱灰。他如今若是不认罪,只等上了刑娄梦云一定是撑不住的,若是供出公主,全家都要倒霉。娄家诚如今,只好低下头认下了这个罪过,“下官认罪,只是想大人看在丞相未曾伤及性命的份上,莫要牵连到下官的宗族。”
钱兴禹目光又落在娄梦云身上,寒着脸出声问道,“娄姑娘,你可认罪?”
娄梦云如今见能不受刑了,哪里还敢说不,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小女认罪。”
“好。”钱兴禹悄悄松了一口气,看着二人继续道,“既然俱已认罪,那罪就当罚。你们二人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本应该下大狱,可法外不外乎人情,鉴于你们二人并未得手,只是伤了丞相大人。遂革职查办,带着家眷回乡去吧。”
娄家诚千恩万谢的领着娄梦云退下了,如今娄梦云做着的丞相夫人的美梦算是彻底破碎了。
殷易臣见事情了结了,当即朝着上头的钱兴禹拱手笑道,“今日之事,钱少卿辛苦了,钱少卿这般公事公办,倒是叫本丞相开了眼界了。”
“都是应该的。”钱兴禹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来擦了擦自个儿额头的汗珠,叹气道,“丞相平日里管着那么多事儿还能有精力处理这样的事儿,实在叫下官望尘莫及。”
“钱少卿谬赞,我如今府上还有不少事等着处理,实在是不奉陪了。”殷易臣辞别了钱兴禹,就这么出了大理寺。
殷易臣府上这件事很快便传扬开来,京城的官眷们直说殷易臣倒霉,竟然被人这么刺杀,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湘玉公主刚回到德化宫便将宫殿里的东西好一通砸在地上,“殷易臣,殷易臣那个老狐狸。如今算计不了他就算了,竟然还被他反算计了一手。如今娄家诚倒了,那些有意向本公主投诚的官员只怕都要望而却步了。”
贤妃听说了忙不迭上前来拦着,“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你不好好想想,殷易臣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输了这次不要紧,下次咱们小心些便能成事了,砸了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母妃……”湘玉公主如今却是哭出声来,只抽泣着道,“若是这样,只怕我日后想嫁给丞相的愿望落空了,他定然是要娶那个弃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