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司命！”二郎神第一时间将司命扶起。
司命还有点意识，他艰难地睁开眼，声音沙哑虚弱，却还有心思开玩笑。
“二郎神，这一次，算不算，我胜了？”
上一次，二郎神召唤鸿钧，他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以一副英雄的姿态，大笑着闭上眼。
这一次，他以自己为引帮助花千树修复本体，二郎神现在是一介凡人，也插手不了分毫。
这次，他才是英雄。
“算，算……”
二郎神一双眼睛通红，“你早说你那么想赢，我让给你就是了，我让给你就是了……”
“我才……才不要你让……咳咳……”
司命那张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目光。
那目光明亮，闪耀，带着少年意气，恣意飞扬。
“我，我靠实力赢的！”
“好好好，你先别说话，我先替你止血，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不，不用了……”
司命阻止他，“我这把年纪，活、活不了的，我本来……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安抚地朝杨慕凡笑了笑：
“杨慕凡，你这一世的名字起得真好。”
思慕凡尘。
他当了太久的战神，其实早就想卸下重担，做个凡人，自由一生吧。
“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吗？不要，再执着于你妹妹了，你、你知道的……当初，当初天帝加增在三圣母身上的诅咒从不曾消散，你救不了她……”
“二郎神，你该……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二郎神怔怔的，张嘴想说什么，可司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手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司命！司命！！”
二郎神痛苦地怒吼，可不管他怎么呼唤，他怀里的人已经不会再睁眼。
宗承炎也沉沉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厉声道：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二郎神一愣，下意识抬头，他以为宗承炎是在跟他说话，却见宗承炎只是死死地盯着司命的尸体，目光根本没落在他身上。
二郎神也下意识看向司命，那一瞬间他以为司命故意跟他开了个玩笑，而现在，宗承炎戳穿了他。
他甚至已经做好，只等司命睁眼，他非要给他一拳不可的准备，却见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二郎神皱眉，抬头看宗承炎，“你在跟谁说话？”
宗承炎冷笑，嘴皮一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伏羲。”
二郎神先是恍惚了一下，宗承炎的语气太冷，他甚至分不清他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叫那个人。
随后反应过来宗承炎说的是谁后，他脸色一变，“你说谁？！”
宗承炎根本不理他，只是暴怒冷喝：
“给我滚出来！！！”
四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就在二郎神怀疑宗承炎是不是精神不正常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阵沉沉的叹息。
司命的身体里缓缓升腾起一缕青色的烟雾。
那烟雾缓缓上升，缓缓汇聚，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浓。
半晌后，烟雾散去，一道人首蛇身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人的头发很长，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周，眉心一道浓黑如墨的蛇形印记，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剔透，五官无疑是完美的，俊美到让人挑不出瑕疵，如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只是一双眼睛是金色的竖瞳，平淡地朝人望过来时，无形的压迫弥漫。
他穿着一身古朴的玄色长袍，上有古怪繁复的金色纹路，宽大的长袍无风自动，衣袂翻飞，长袍之下，巨大的苍青蛇尾曳地。
他逶迤而来，径自行至宗承炎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此为命数，非吾所愿。”
这还是宗承炎第一次见到伏羲的本体。
他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他，“伏羲？”
“吾是。”
宗承炎眉心蹙起，一时间都忘了质问，反而是疑惑：
“你就这么出来？没关系？”
他不是不能让鸿钧发现吗？
伏羲淡然得很，“花千树遭受重创，此间秩序不断坍塌，鸿钧自顾不暇，它如今就算发现吾的存在，也做不了什么了。”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现身。
宗承炎却是想通了什么，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我果然猜得没错，花千树这次的意外是注定的，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只有她受伤，间接重创鸿钧，你才能出现！祖神伏羲，为一己之私，可真是铺垫得够久。”
“一己之私？”
伏羲重复这两个字，眉宇间看不出喜怒，只是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像是要生生压断谁的脊梁骨，逼人臣服。
连二郎神都忍不住佝偻了背脊，只有宗承炎，始终如松般立在那里。
“不是吗？你看看他们。”
他指了指花千树，指了指轮椅上安静垂首，生死不知的纪书礼，指了指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