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黎清浅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在皇后的凤仪宫里,厢房就在五公主隔壁。
她感到有些奇怪,五公主比自己大些,竟然还没有搬离凤仪宫。
黎清浅瞥了一眼五公主的厢房,自己前世也是住过凤仪宫的,只是这间房间自己一直都用来堆放物件。
既然五公主到现在都没有搬离凤仪宫,那在后来又去了哪里?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失踪了。
“阿浅,你来了?”姜怀容带着自己的侍女回到这个院子,手里还提着一盒点心笑着对她说。
黎清浅带着心中的疑惑,面含微笑地对她行礼:“臣女黎清浅,问五公主安。”
姜怀容上前牵起她的手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巧从小厨房端了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快些来尝尝。”
黎清浅被她催促着吃了一块,发现有些不对劲。
寻常栗子糕一般都是甜的,但黎清浅不喜欢吃太甜,而是喜欢咸口的栗子糕。
这样隐晦的喜好,只有云衣知道,就连祖母与云裳都不知道,五公主又是从何得知?
于是她笑着试探道:“公主这般了解我的喜好,定是长昀在公主面前念叨过吧?”
似乎在提起沈长昀的时候,姜怀容的脸色总是不好,但她还是笑笑,“是啊,他那样了解你,我也能从他那儿得知你的喜好。”
黎清浅仔细观察了一下姜怀容的神色,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自己喜欢咸口的栗子糕,是因为在被送去乡下庄子后,变得不爱吃甜了。
而如今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云衣,沈长昀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又怎么可能告诉五公主?
姜怀容微蹙着眉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黎清浅笑了笑,“不,我很喜欢,多谢公主。”
见她喜欢,姜怀容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不都说了吗?私下底的时候,你叫我怀容就好了。”
“怀容,”黎清浅微微勾唇,“我们是朋友对吧?”
“这是自然。”
“既然是朋友,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面对黎清浅面带希冀的神情,姜怀容一口答应下来,“好啊,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黎清浅微微勾了勾唇,“二月初一的那晚有一场花灯宴,我想去看看。”
前世,沈长昀就是在花灯宴时纵马闹街,不管他在想什么,今生自己无论如何都得阻止他。
姜怀容的眼神淡了几分,“花灯宴啊……”
她想起昨日自己一大早就去紫宸殿见父皇。
那时正好皇兄在紫宸殿刚与父皇议完事,在听到自己这个要求时,父皇还没说什么,他就开口阻拦,说这样不大好。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他向来都是与沈长昀一伙,在面对黎清浅的事情上,他从来不顾自己这个同胞妹妹的感受,只一心偏向沈长昀。
但姜怀容还是坚持向和熙帝提出了这个要求,说服和熙帝的理由很简单,黎清浅自小没了生母,定然一直收敛着自己的性子。
可她是即将嫁去镇国公府的,若是一直这般小心翼翼的,难免失了一个高门主母的风范,所以借着把她接进宫中待嫁的契机,好好教教她礼仪。
她这番话术一搬出,姜怀景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他知道姜怀容提出这个要求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心中焦急却也拗不过自己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拿到圣旨后的姜怀容得意地朝他扬了扬,说道:“我不便出宫,烦请皇兄务必亲自去黎府宣读一下圣旨。”
姜怀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她就是看准了黎清浅到了黎府就会让沈长昀回去,所以才想趁这个时候让他去宣读圣旨。
到时候就算沈长昀知道了,也是木已成舟。
只是姜怀容算错了,她不知道还有一个江凛在黎府阻拦了她的计划。
沈长昀还是提前知道了,并且还来皇宫找了她一顿麻烦。
姜怀容耸耸肩,不过谁让她是公主、是帝后的女儿呢?沈长昀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又如何,就算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又如何?
还不是不能对自己怎样。
姜怀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黎清浅,好一会儿才说道:“想来这几年你都不曾出过府,定是被憋坏了。好吧,到时候我就带你偷偷溜出去玩。”
在她没注意的角度,黎清浅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之色。
不过,在宫中待嫁的这几日,想来不会太无聊。
*
然而接下来几日,黎清浅越是靠近真相,越是感到心中惊慌。
原来是这样啊。
二月初一一早,姜怀容就来到她的房间,“阿浅,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黎清浅刚刚梳洗好,看了一眼窗外,问:“花灯宴不是要等太阳落山后才开始吗?”
况且现在出宫什么的,太明显了吧?
姜怀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也很少出宫,对外面的样子感到好奇嘛,所以才趁着现在出宫去瞧瞧。你放心,我找皇兄借了东宫的马车出门,父皇与母后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