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昀眼底也闪过一丝不解,看向姜怀景。
姜怀景则是回给他一个“你放心,不会对她怎样”的眼神。
随后看向黎清浅,眼含温和地笑意道:“太子妃很是喜欢三姑娘,现下三姑娘得了圣恩,进宫待嫁。若是得空,还望来东宫陪太子妃说说话。”
本该在挨罚的黎舒月也因为接旨,羽林卫便暂停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的她有些纳闷:为什么黎清浅会被接到宫中待嫁?难道圣上疼爱沈长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虽说前世的自己是晚了两年才嫁进镇国公府的,可为什么没有受到同样的待遇?
还不等她的不甘心发泄出来,一旁的羽林卫已经又重新开始掌她嘴。
江凛则是有些震惊地费力抬起头朝屋内望去。
黎清浅……竟如此得圣上褒奖吗?
若是能娶她为妻,定然对自己的前程大有帮助。
最最受不了的还是柳氏,她上一刻还在替黎舒月做打算,试图将她塞进东宫。
不料自己的女儿非但没被太子看上,反而受其责罚。
反观黎清浅,不仅得了沈世子那桩好婚事,如今竟还能被恩准于宫中待嫁。
真是奇耻大辱!
不管他们这些人心中作何感想,黎清浅只觉得手中的圣旨对她来说有些沉重。
明日就要搬进宫里,这么仓促?
不对劲,这件事情不对劲。
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问道:“臣子之女若是能被接到东宫待嫁,便已是荣宠,清浅何德何能受如此大赏?”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怀景吩咐道,“三姑娘还是趁今日就把自己随身的物品收拾好吧,明日卯时便会有宫车来接姑娘进宫。”
眼瞧着黎舒月那头的责罚差不多了,太子又带着一批羽林卫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黎清浅有些不安地与沈长昀对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可偏偏太子连个暗示都不肯给。
沈长昀明白她想说什么,冲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心中却对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起了猜疑,很快,他便有了头绪。
是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和熙帝在一天之内下出第二道圣旨!
看着沈长昀眼底的阴沉之色愈发浓烈,黎清浅有些担心,难道这事很棘手吗?
可他却只是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随后朝黎正康拱手:“恭喜黎相,浅浅能得此殊荣,也是圣上对这门婚事的看重。小婿在此向岳父大人承诺,今后定当礼待浅浅,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黎正康也没跟他客气,回礼道:“贤婿多礼了,若是我这女儿日后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还请你多担待。”
你一句我一句来回客套一番,沈长昀便要走了。
连趴在院中地上的江凛都顾不上,便迅速上了马车。
白前上前问道:“世子,咱们是回府吗?”
沈长昀眸光动了动,“不,咱们进宫去。”
他走后,黎清浅双手握着那道圣旨,仍觉得心中隐隐不安,但沈长昀说不会让自己出事,她愿意信他。
她收了神色,朝院外努努嘴,对黎正康说:“父亲,那个东西,咱们如何是好?”
黎正康略一沉吟,随后冷哼:“让他从哪里来的就会哪儿去,在他没还清债务前,我黎府不欢迎此人。”
江凛被府中的家丁抬着丢出了黎府。
而黎舒月则是神情呆滞地看着他被丢出去的身影。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得上天宠爱才能重生,难道不足以成为话本里的“气运之女”吗?
为何如今好事全都是黎清浅的,祸事全都是自己的呢?
黎正康看了一眼黎清浅,问道:“你今日,带沈世子去了家祠?”
黎清浅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嗯,今后无论怎样,从礼节上来说,他的岳母都只有夫人一位,阿浅是明白的。所以今日也只是带他去瞧瞧我的生母,过后便难见到了。”
黎清浅发现,提起自己的生母时,黎正康总是会面露怀念与愧疚之色。
不过这种表现在黎清浅看来有些可笑,活着的时候你有珍惜的机会,可你不珍惜,现在人没了,你做出这番深情的样子,她也看不着啊。
不像自己,出生没多久便没了娘亲,记忆里甚至除了那些画,根本拼不出娘亲生前完整而生动的模样。
父女俩正在这头各自黯然神伤呢,柳氏便将如同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投向黎清浅。
随即扬起一巴掌,作势便要打在黎清浅脸上。
黎清浅迅速察觉到她的攻击性,立刻举起那道圣旨挡在面前。
黎正康回过神来正好瞧见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抓住柳氏的手腕,冲她吼道:“你做什么?”
“你倒不如问问你的大女儿要做什么,”她指着黎清浅说道,“她当着我的面惦念自己的生母也就罢了,我如今仍是府中主母,她便一口一个夫人,便是连一句母亲也不肯叫!”
黎清浅哑然失笑,随后那抹笑意渐渐散去,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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