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月从前盯着沈长昀那门婚事,对方从前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她也便从来不出现。
所以太子妃没见过她,对方恭敬地给自己行礼,也就收了收刚才对于宋眠霜的不满。
笑着指着那个空位,示意黎舒月可以坐下说话。
“从前不见黎家姑娘来参加这些宴会什么的,也曾有人同本宫说过,黎家的姑娘性子清冷孤僻、不好相与。可如今看来,就本宫面前的四姑娘,倒是俏皮可爱得很呢。”
在外人面前,黎舒月会装,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张口就来,也能说的得体,“从前姐姐身子不适,不便出门,臣女便时常在家中与她作伴。今儿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不懂规矩,还望太子与太子妃不要嫌臣女聒噪才是。”
太子妃命人给她倒了杯热茶,“今儿五妹算是一早就等着你姐姐进宫说话,方才我见母后也把她召过去喝茶,你们同气连枝,想来也同你姐姐一般得人喜爱。”
“娘娘谬赞了,”黎舒月微微颔首,随后惆怅地轻叹了口气,“我与姐姐关系虽好,却也并非一母同胞,若是遇上别有用心的人刻意挑拨,也难免不生龃龉。”
太子妃深邃的目光盯着黎舒月,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你别往心里去,都是外人的闲言碎语罢了。”
黎舒月点点头,“臣女记下了。咦,臣女方才瞧着,众皇子都在场,可唯独不见七皇子?”
“七弟身子一直不大好,不喜这种人多热闹的场面。”太子微微蹙眉,温和笑道。
随后将怀里的小郡主交给奶娘,站起身朝众人说:“我与太子妃有事商议,先失陪了。”
说完,便拉起太子妃离开了这里。
走到无人处,太子妃才一把抓住太子的胳膊,好奇地说道:“这黎家姐妹真是神奇,一个备受母后与五妹喜爱,一个却能做出偷盗陷害的事情。”
太子轻轻反握住她的柔夷,刮了刮她的鼻尖,“明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宋大姑娘那只锦盒是被黎四姑娘做了手脚的,为何还那样生气?你……吃醋了?”
太子妃脸上的笑一下就垮了下来,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哼道:“我吃醋?我吃什么醋?我生气的又不是她的礼物,是她瞪我的妱儿。”
她双手抱臂,转过身去背对着太子,“本就是你与那定安侯的事。可怜我妱儿,明明是想安慰她,却被她狠狠剜了一番。”
小郡主的出生并不比得小皇孙那么顺利,当时太子妃难产,是拼着性命生下的,于是格外珍惜。
从小郡主出生到现在,别说是官家千金瞪了一眼,哪怕是皇子公主磕着碰着她了,太子妃都不会退让。
可太子却明白她的口是心非,上前轻轻扒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我错了,我不该为了算计定安侯摆出这么大一局棋,让你难做人。你放心好了,当年娶你我就发过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决不食言。”
说起这个,太子妃就是一肚子气。
“你还好意思说呢?当年咱俩的婚事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么多年,太子妃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责怪太子当年为了逼自己嫁给他,百般算计。
责怪自己当时年轻,对于他的算计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也在责怪后来的自己,竟开始慢慢对眼前之人动心。
“可我从不后悔那样算计了你,如若不然,你现在该是谁的妻?”太子坐到她身边,“当年新婚夜,我可是立下誓言绝不纳妾,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见太子现在还是一副笑得开心,甚至还在为了她刚才有些醋意的表现而得意的样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赌气道:“妾当年口不择言,殿下就当从来没有这档子事吧。”
她凑近了太子,脸上的神情凶巴巴的,低声道:“既然当初选择笼络镇国公府作自己的势力才设计害定安侯失了兵权,就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宋大姑娘抬进东宫做良娣,别让人家寒了心。到时候,堂堂东宫太子,竟成了出尔反尔的失信小人。”
“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娘子你是见识过的,”太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宠溺,“便是要那定安侯清楚,孤不要运气不好的人。”
太子妃一下站起身,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姜怀景,你厚颜无耻!”
“这话你都骂了我十年了,不腻啊?”太子无所谓地耸耸肩。
气得太子妃又重新坐下,“我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每日里变着法地找骂!”
说完,她又想到另一件事,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太子,“不过我对黎家那个三姑娘倒是更好奇了。你说长昀表弟那样眼高于顶的人,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走进他的内心,还担心黎三姑娘不愿意嫁他,甚至去求了父皇一道圣旨做后路。”
太子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眼神幽幽地看向她,“我看你不也挺喜欢她吗?”
“我当然喜欢,比起七弟那幅画,还是真人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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