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祚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当然知道海帮是什么货色。
海帮能在福州发展壮大,全靠姚启圣的默许。
而姚启圣的后台则是康亲王。
至于说海帮与郑匪勾结,将几百两银子一转手变成几万两,如此高额的利润,郑匪肯定参与其中。
毕竟海上是郑匪的势力范围,如果不是郑匪点头,海帮不可能在海上畅通无阻。
姚启圣虽然是以打击郑匪而起家的,但要说他与郑匪同流合污,似乎也不太可能。
姚启圣曾经给自己说过,他要建水师,要收复东州岛,这些都需要钱,来钱最快的方式就是禁海令下的走私。
之前他当泉州知府时,就因禁海不力,允许海上贸易,被贬了职。
现在琉球国的商品在华夏紧俏,于是姚启圣就拉来个海帮偷偷搞走私。
这事福建的官员几乎人人都知道,而且每个人每月还因此多了一倍俸禄的额外收入,所有福建官员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这事一旦传出去,不仅他们的仕途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会掉脑袋。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今天韦爵爷一来,就把这事给公开了,还被贯了个私通郑匪的大罪,这不得把天给捅破了吗?
此时,吴兴祚后背流汗,矗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他身边的学政提督、布政使、巡检使和各级道台都纷纷发言:
“韦爵爷,走私的都是海帮下边的个别船老大,饶帮主是大善人啊,修庙宇、建学堂他出力最多,这事饶帮主肯定是冤枉的。”学政提督说道。
“韦爵爷,下官也认为饶帮主是冤枉的,每次出兵剿郑匪,出钱出粮最多的就是饶帮主,下官担保他与郑匪没有瓜葛。”布政使说道。
“韦爵爷,下官专司巡检,姚总督每日粗菜淡饭,从不铺张浪费,全福建官员都学习姚总督洁身自好,从无贪腐,更别说与海帮帮内个别违法走私人员同流合污了。”巡检使说道。
………
韦晓宝神情严肃地倾听着每一位官员为饶立香求情的言辞,不时地点头,表示出对他们观点的认同和理解。
这种态度使得众人误以为韦爵爷年纪尚轻,性格温和且易于沟通。
然而,吴兴祚却始终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深知韦爵爷的厉害之处,无论是鳌拜、吴三桂还是神龙教等强大势力,只要韦爵爷决定铲除,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如令,既然已经投身于恩师门下,他决心坚定地走下去,陪同韦晓宝一条道走到黑。
想好后,吴兴祚挺身而出,向韦晓宝禀报:“恩师,学生认为私通郑匪乃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行,宁可相信有其事,不可信期。学生立刻逮捕走私犯罪的海帮帮主饶立香,并仔细审讯清楚,随后向恩师汇报具体情况。”
此言一出,众官员们震惊不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谨慎言行的吴巡抚竟然如此大胆。
先是拜师入门,接着充当打手,完全不顾及姚总督归来后的后果。
“对嘛,这才像我的学生,不过这人关在你那里不安全,保不定就被人给弄死了。”韦晓宝语重心长地拍着吴兴祚的肩膀,一脸凝重地说道。
吴兴祚连忙点头称是,表示自己一定会听从老师的教诲。
韦晓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朱有力吩咐道:“把他绑起来,关到总督府里,另外海帮的副帮主、长老等首脑人物都给我抓了,顺便把他们的家也抄了,抄来的家产都放到总督府。”
朱有力立刻表示坚决执行命令。
接着,韦晓宝又转头看向吴兴祚,严肃地说道:“抓人抄家你派人引路,重要人物一个都不能漏掉,抓来的人连夜审训,审训你负责,就在总督府审。给你派一个连的士兵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免得那些亡命之徒威胁你。”
吴兴祚感动地说:“恩师放心,徒儿一定不负所托,将此案查得清清楚楚。”
韦晓宝欣慰地笑了笑,拍拍吴兴祚的肩膀,鼓励道:“好,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记住,要公正严明,不可偏袒任何人。”
吴兴祚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这个案子是要把天捅破的,但有恩师在,他啥也不用怕。
韦晓宝安排完了后,用眼光看了看一众惊魂不定的福建官员,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说道:“你们这些人,收了饶立香多少好处,就上交到总督府来,交了,只要没涉及命案,我当这事没发生;要是不交,被查出来了,抄家是我的事,砍头发配是你们皇上的事。”
此言一出,众官员如五雷轰顶,很多人当场就吓瘫倒地。
他们知道,这位韦爵爷不是那么好惹的,如果不照他说的做,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韦晓宝看着眼前的官员们,心中暗自好笑。
这些人平时都是作威作福的官老爷,现在却像一群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他接着说道:“你们也不要心存侥幸,更不要联合对抗。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自己掂量着办。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皇上也该来了,不主动上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