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出神,南映栀听他声音沙哑,像是不适,连忙摸他后颈,试图将他转过面:“怎么了?”
口中酸楚,腹部翻腾如浪花,云霁才艰难憋出句“想吐”,食物便涌上来,同开闸泄洪,自嘴边漫出。
被南映栀扯住,又手脚乏力,他动弹不得,呕出的秽物一下沾脏她精致衣袍。
南映栀原本听他说恶心,还寻思将他放下,看能否让他好受些。
她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后背及肩头忽地,似有坠感,像被不知名物品溅到。
担心自己贸然将云霁放下来,他会被反上来秽物呛住,南映栀谨慎没动。
听他呕吐声中,零碎掺杂着“抱歉,弄脏你袍子”,她一手托他臀,一手顺他脊背。
“没事,”不知他出于什么缘由,难受到移动不了,直直呕到自己身上,她忧心之余,温言安抚,“你吐吧。
“一件衣袍而已,我待会儿洗了便是。”
用力咳几下,云霁喘两声,吸入不少血腥气,呕得越发撕心裂肺。
察觉一直在这儿待着,恶心感全然下不去,他挣扎半晌,好不容易挤出句“好熏”。
听他被血腥味儿刺激到,南映栀冲翎风翎雨招手,示意他们别愣着,尽快处理云霆与晋安尸首。
“是血腥气让你不适么?”感到他额间蹭过自己脸颊,似在颔首,南映栀轻拍他后脊,“没事,我在这儿,不要怕。”
一旁的宋城,默不作声移开视线,装作自己啥也没看见。
早习以为常,翎风翎雨快速处理血迹,对南映栀与云霁甜蜜互动,充耳不闻。
由于南映栀未发话,周遭一片寂静,云霁倏然发觉,自己干呕声,过于大。
羞于展露脆弱,他紧捂口鼻,生生压下恶心感。
听他声音渐歇,南映栀侧一下头,轻声问他:“好些了么?”
吐得厉害,云霁嗓子如被刀割,连绵着疼,他含糊“嗯”一声。
见他后背弓着,似在强忍不适,南映栀瞧不见他面,不由略担忧:“是不是还难受?”
“嗯,”喉间恶心感尚未全然退去,云霁嗅她发梢,冲她咬耳朵,“这儿好臭,我想离开。”
“好,”原也打算去帐内换身衣裳,顺便弄清楚云霁为何突感不适,南映栀搂紧他,“我带你走。”
“翎风翎雨,”见他翎风翎雨将尸首料理妥当,她出声招呼他俩,“你们配合宋大人,跟进后续事宜。”
深知南小姐要带王爷回帐,去清洗身上秽物,翎风翎雨交换下眼神,朝宋城那儿去。
“宋大人,”见宋城左顾右盼,略不知所措,南映栀给他下达任务,“内人身子不适,需去歇息,整理秩序一事,拜托你了。”
明白王爷全然信任自己,才会将善后一事交予自己,宋城忙不迭应声:“您安心料理您的事去,这儿有臣。”
接触到云霁微微颤抖的背,南映栀搁下句“有劳”,遂迈步朝自己帐去。
离现场远些,云霁稍感好受,他缓慢舒展身形,扭开头,不去闻秽物散发的难闻气息。
急于确认他身体情况,南映栀步履迅速,三两步回到王爷帐。
说过句“青川儿,我放你下来”,她听云霁“嗯”,便将云霁置于榻上。
脱下被弄脏的披风,南映栀不顾上边酸臭味儿,俯首仔细研究。
仅从黏糊秽物中,分辨出尚未消化食物,以及些许胃液,没见着血迹,她稍松口气。
初步洗去秽物,她在重灾区打上皂角,再将脏衣物泡入盆中,给云霁接杯漱口用的水。
蹲在他身前,南映栀与他平视:“还难受么?”
感觉自入帐篷,那突如其来的作呕感,便消散许多,云霁漱过口,轻轻摇头:“无碍。”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吐了呢?我寻思,你能坦然来癸水,应当不晕血,”
百思不得其解,南映栀伸手摸他脑门,“我摸下你额头,看是不是发热。”
明白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云霁心中一暖。
脸上写满乖顺,他用手环住南映栀脖颈,点过头,任她摆布。
对比下自己与他额间温度,她得出结论:“没烧。”
话音刚落,忆起他午间,那般狼吞虎咽,南映栀提出疑问:“是不是中午我烤得多,你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