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被他话语刺到,晋安怒极反笑,“滚?你让我滚?”
“当然是你,”抄起手边瓷器,云霆一下将它砸在地上,决绝话语在清脆碎裂声中,显着格外明显,“这屋里除开你,又有谁能‘滚’?”
“我走?”发现单说这句,显得不怎么有气势,晋安往外走出两步,又补上句,“你别后悔!”
顺着晋安这次举措,忆起上次比武招亲他不尽人意的表现,云霆思绪,霎时被怒火占据上风。
明知自己目前离不了晋安,他仍紧咬牙关,没出声挽留。
大步流星步出御书房,晋安原以为,自己会像出口恶气般,感到爽快。
可出乎意料,他回想云霆被自己气得捂心口,不由为自己惹他不开心,闹得两人不欢而散一事,有些失魂落魄。
为何,在云霆眼中,他就是比不得那沾满血腥的皇权呢?
皇权富贵,哪儿有心上人好?
与心上人一道,将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么?
失望之余,他无意抬眼,发现一群黑衣人,腰上系着太后那边的牌儿,像要出去办事。
为首的,脸戴暗银面具。
这群人的现身,让晋安皱起眉。
因为按辈分算,他可以叫太后一声“姑姑”,所以太后对他,一向不隐藏自己势力。
但这队人的面孔,晋安陌生得很,他笃定,自己从未与他们见过面。
存着好奇,他收干净身上气息,不着痕迹,一路跟过去。
想着狩猎提前,而自己尚未定下,带哪位妃嫔去,云霆转身便去坤宁宫,让高舒召后宫嫔妃来,说有事商议。
听兰芙说,云霆有事召集他们,于坤宁宫相见,云霁略感无趣。
觉得与一堆女子,以及云霆寒暄,甚烦,他冲兰芙摆摆手,想称病不出。
但不弄清楚,云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又不安心。
不愿错过接收信息时机,云霁终究还是抱着打听消息的念头,前往坤宁宫。
云霆坐在上首,皇后在他旁侧。
许是旧疾未愈,皇后脸上苍白,连带一言一行,都随着病气。
见诸位嫔妃在下边,尽数落座,云霆开门见山:“朕此时唤你们来,为的是定下狩猎时,随侍朕的人选。
“皇后仍重病,不适宜出宫,因而朕要从你们中,挑一人去伺候。”
知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邀宠机会,不少好些日子没见到云霆脸的妃嫔,开始恬不知耻,毛遂自荐。
被她们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上阵的自我推荐吵得头疼,云霆斜眼,去看那一直默不作声,却紧紧望着自己的涟昭仪。
如此乖顺,不争不抢,是在等待他的旨意么?
直觉云霁眼里,尽是温柔,云霆不由向他伸出手:“涟昭仪,朕最属意你。”
终于达成自己目的,云霁将缠绵悱恻的目光一敛,恢复照常神色。
他礼数周全,自椅子起身,向云霆恭敬行礼:“多谢陛下抬爱,臣妾愿意前去。”
“不过,”不知存什么心思,云霆话锋一转,“你这些日子,在太后皇后那儿告假,不去晨时请安,称自己不适,是真的么?”
感觉云霆这话,像在请君入瓮,云霁斟酌措辞:“臣妾前些日子,的确不甚舒坦,但今日一见陛下,忽地好全了。”
“见到朕,你便好全了?”
仿佛听见顶级笑料般,云霆肩膀颤抖,笑得不加掩饰。
好一会,他方止住笑,正经儿八经说起话来。
“阿涟,既然你身子不适,又容易受惊,就别勉强了。
“正巧,你与淑贵妃姐妹情深,不如这次狩猎,让淑贵妃替你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