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见不得人”四个字咬的格外重,云霁嘴唇翕动,想要辩解什么,却又答不上来。
他当然不能说,“南映栀在里面,你别进去”,一时想不到理由,云霁和云霆干瞪眼。
明明云霁心里清楚得很,云霆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解释。
至于云霆为什么对他那么凶,不过是想要看到他示弱。
他撒撒娇,服个软,哭哭啼啼抱云霆大腿,云霆没准儿就会心软,随后把他扶起来。
可是,云霁满腔柔情,都只独属于南映栀,对着怒发冲冠的云霆,他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甚至还想和云霆互骂。
两个人谁都不想退让,他们任由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擦出愤怒火花。
“不说话?”久久得不到回应,云霆耐心告罄,语气彻底冷下来,“那朕就自己进去,一探究竟,看朕的涟美人,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
一番话说完,他直接迈步进去,头也不回,一丝安抚之意都无。
嗓子像被细细密密的羽毛卡住,传来一阵阵痒意,云霁抑制不住,低声咳喘。
看出云霆进去之意已绝,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即使接触地面的右边臂膀发麻,皮肉传来不正常的疼,云霁仍强撑着爬起来,一声不吭,颤颤巍巍跟在云霆后面,迈进殿内。
云霆身为皇帝,身份尊贵,他下定决心要进殿内,一探究竟,云霁当然拦不住。
至于为何云霁不愿再多说,是因为,他渐渐发现,云霆越来越喜欢和他唱反调。
他让云霆往西,云霆二话不说,抬腿就往东,把南辕北辙体现得淋漓尽致。
总的来说,云霆会被他的阻拦行为,激起反抗心理,他越不让,云霆的反应就越严重。
譬如昨夜,他分明连推开带呵斥,竭力表示,他不愿与云霆亲密接触。
可云霆仿佛听不懂人话般,还是一个劲儿往他身上靠,要与他亲热,非要听到“癸水”二字,才松开手。
再者,方才他扯住云霆衣角还没说出让云霆不要进去的话,云霆就不由分说,甩开他,进而大步往里走。
而且,不得不说,云霆对他,越发忽冷忽热,时而温柔得像水,时而暴躁得火,让他捉摸不透。
好在云霁从来,都没想得到云霆的爱慕,所以,即使云霆态度多变,他仍接受良好,连一丝沮丧都没有。
想着既然云霆不听劝,毅然决然选择进去,那他能做的,就是竭力帮助南映栀掩藏踪迹,紧跟云霆,步入殿内。
趁着云霆还没开始找茬,云霁先他一步,用探究的目光,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和平日不一样的地儿。
很走运,他站在殿门,仔细把屋内摆设瞧过一遍,没发现哪里和平时不一样。
再看看云霆眉头紧锁,流露出堪称茫然的眼神,云霁稍微松口气。
还好,翎风向来擅长隐匿,他把南映栀藏得隐蔽,至少一眼看过去,自己没看出什么端倪。
连他这个常住之人都发现不了南映栀踪迹,云霆这个外来人员更是一头雾水。
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云霆心中,疑云重重。
倘若殿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方才云霁在躲躲闪闪什么?
结合刚刚云霁忍气吞声,没有和自己对呛的表现,云霆总觉得,云霁心里有鬼,他一定,在隐瞒什么东西。
而这东西,绝对就在这小小缀霞宫里头。
全然不信邪,云霆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来,又踱步去,在桌凳间逡巡,试图从某些地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向来不甚在意细节,云霆完全不具备查案功能,他经过为期一炷香的观察,仍然一无所获。
云霁到底比云霆更熟悉缀霞宫,观察力也要更好,在云霆还在四处游荡时,他已敏锐发现不妥之处。
床上被单,和今早兰芙摆放得不一致。
而且,那棉被,跟有呼吸一般,正在均匀地上下起伏。
霎时明白南映栀藏身之处,云霁默默移动到床边,不动声色地挡在云霆和棉被中间。
单凭眼力无法发现,云霆感到有些受挫。
懒得上手,他索性放飞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云霁对话,企图通过云霁的表情,把答案猜出来。
“涟美人,”云霆转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凝视云霁双眼,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些许破绽,“你该不是,在宫里做什么巫蛊之术吧?”
没料到云霆会往这个方向猜测,云霁不由皱起眉头。
后宫不得行巫蛊之术,是施行多年,众人皆知的禁令,他是蠢么,会干这事。
殊不知,他这个蹙眉行为,被云霆认定为心虚。
完全没有做过这事,云霁直视云霆双目,干脆利落否认:“没有。”
“真没有?”云霆上前一步,像是要给云霁施加威压,“你可想好了,欺君是重罪!”
不明白云霆为何一句话问两遍,云霁一字一顿,把每一个音发得清晰无比:“臣、妾、没、有。”
“你说了,不算,”仿佛从云霁的连连否认中找出正确答案,云霆冷哼一声,目光变得狠戾,“来人,给朕搜,仔仔细细地搜,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