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映栀手上动作没停,她语气平静:“怎么?”
“你,”疼得倒吸凉气,云霁话断断续续,“之前,也这么,帮过别人吗?”
这句话,在南映栀脑海里,立刻翻译成“你之前有工作经验吗?”。
“工作经验”四字,让她回忆起,找兼职的碰壁之旅。
在她看来,每一份兼职或者工作,对职员的要求里包含“有工作经验”,是件特别不可理喻的事。
她初入社会,正兢兢业业,准备根据自身特长,做第一份工,哪儿来的工作经验?
可是,招聘要求上,又明确写着“需要有工作经验之人”,这表明,没工作经验,她又不符合工作要求。
不工作没有工作经验,没工作经验不能找工作,这简直就是个毒环,让应届大学生无处可逃。
为积攒所谓的工作经验,南映栀刚入大学,便试图找兼职。
由于没有经验,她被拒绝多次,还白交了不少信息钱给中介。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南映栀憋闷许久的怒火上涌,她开口吐槽:“没经验的不能上岗吗?”
没有听过“上岗”二字,云霁一头雾水:“什么‘上岗’?”
顶着这张美人脸,云霁声音沙哑,十分我见犹怜。
南映栀向来对事不对人,感觉到刚才自己语气有点冲,她麻溜认错:“抱歉,方才语气有点重。”
“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罢了,”知道胃是情绪器官,南映栀给“胃疼”的云霁解释,“不是对你。”
本来云霁只是疑惑“上岗”二字为何意,哪怕南映栀不解释,他也不觉有什么。
但南映栀这句“不是对你”,如同落入火焰中的一滴油,霎时让云霁炸毛。
月光之下,他眸间朦胧,似有点点泪光。
“不是说给我听,”仿佛在自嘲,云霁语气悲凉,“那是说给谁听?”
这个态度,哪怕心大如斗,水泥封心如南映栀,也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
这话说的,叫她无端想起尖酸刻薄,惯会用话刺人的林妹妹。
看着如假包换的“云妹妹”,南映栀张张嘴,说出心里话:“给那些黑心HR?”
虽然听国师说过几句西域语,但云霁没系统学过,并不太认得“HR”为何物。
“‘那些’?”关注点清奇,云霁咬文嚼字,“‘那些’是多少人?这么多人,竟都不包括我吗?”
被一番话怼得目瞪口呆,南映栀莫名想起网上关于女性生理期化身作精的精准吐槽——“你是不是来姨妈了,这么暴躁”。
“你,”不知该怎么委婉地和眼前的暴躁老哥提起生理期,南映栀语气放轻,“这个月的癸水来了没?”
十分想知道南映栀那些话到底说给谁听,云霁紧攥自己衣角,眼角微红:“不想解释,就转移话题么?”
深刻感觉“上岗”梗绕不过去,南映栀心里流泪,填上自己刚挖的新鲜坑。
把原主十七年和自己二十年的人生经历揉巴揉巴,混成一个人,她言辞恳切。
“哥,是这样,小女子不才,游过几年江湖,想凭自己能耐,闯出一片天地。
“怎奈社会险恶,钱没挣到,只见识到不少糟心事儿,刚才不慎想起,语气不太好,万分抱歉。”
云霁眸子深沉:“所以,你有没有照顾过旁人?”
想想原主不过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照顾过什么人,南映栀语焉不详:“算是。”
云霁铁了心似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谁?”
正好原主母亲不幸病逝,和她人生略有重合,南映栀话语含糊:“母亲病重的时候,照拂过一二。”
照顾母亲那段日子,是她最不愿意回首的时光。
每一条检测出来的单子,都像冰冷黏腻的海草,将她牢牢缠在幽深海底,无法挣脱,看不到希望。
晃晃脑袋,把悲观思绪甩出去,南映栀又恢复成打不死的小强状态。
“咳咳,”看云霁被这个答案唬住,南映栀把话题扯回“癸水”,“所以,你的癸水,到底来没来?”
知道南映栀丧母,对情谊敏感的云霁接收到“照顾母亲”,自觉悲伤。
正哀悼着,他脑子一时没转,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判断我来没来?”
问完,他有些脸红,分明兰芙告诉过他,要掀开裙摆,看亵裤来着。
身经百战,南映栀早已掌握如何不掀裤子判断:“你可以抓我手臂,试试起床卷腹的动作。”
不明白南映栀的方法为什么和兰芙不同,云霁只当她们各显神通。
将信将疑,云霁把手搭在南映栀臂弯,试图用力,倏然,一股暖流,缓缓自下流出。
从没经历过这件事,云霁脑子发蒙,他只剩下一个想法,自己这是,尿裤子了?
“怎么样?”见云霁呆呆的,南映栀问他,“有没有一种流水般的感觉?”
不晓得这是正常现象,云霁茫然点头,像被颠覆三观一样面如死灰。
云霁手足无措,莫名其妙给南映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学着当年母亲安抚自己的样子,她轻拍云霁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