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战争全面爆发,何家父母眼看就要打进城内,打算带着全家南下躲避战争。
何家就何雅和何泽两个孩子,何雅虽然已经结婚可丈夫长久没有音信,何父想先带着女儿南下,等时机成熟再回来找顾叶琛。
可何雅哪能愿意,每当父母提起要带她一起走的事就不停的抽泣,死活不愿意。
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女子孤身一人留在城里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家里还这么富裕。
何父见说不通,人生第一次不顾何雅的意愿在她的饭碗中下了安眠的药。
等何雅醒过来时已经在船上了,何父包了一艘南下的商船,装载着何顾两家的东西逃难。
何雅像疯了似的闹着要跳海,被守在她身边的何母抓住,哭着让她不要想不开,可何雅哪听得进去,死活要从船上跳下去找顾叶琛。
何泽联合何父两个男人才将她按住,只是从此以后何雅再也没笑过。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拿着跟顾叶琛唯一的合照,也是他们的结婚照片,泪眼婆娑。
商船在南方一座滨海城市停靠下来,何父托人在此买了座小院作为他们一家的落脚之地。
何雅每天除了看照片就是一遍遍的拨打当初顾叶琛在参谋部的电话,那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不管打多少遍,电话依然没人接听。
何雅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再接电话,顾叶琛所在的参谋部全体出动,去了前线。
连三姑夫钟武也去了,跟顾叶琛一样,杳无音信。
何三妹没有搬家,她坚持留在江南家中等待丈夫归来。
何父同样说服不了妹妹,又不能像对待女儿那般强硬,毕竟何三妹已经是钟家妇,不是他能掺和的。
那场战役以敌方战胜收场,整个江南地区全部沦陷,日军在占领区内烧杀抢夺、坏事做尽,杀害无辜老百姓。
原本还能联系得上的何三妹一家也彻底断了联系,何父整日忧心忡忡早出晚归去打探消息。
天未亮就出发,直到深夜才回来,接连多日,日日如此。
不管多晚,何雅都坚持等何父回来,她想第一时间听到顾叶琛的消息。
可何父每次都是脸色阴沉难看,眉宇间的皱纹越来越深,打探不出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何雅依然没有灰心,她坚信丈夫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这个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一两年,亦或者几天,每天都沉浸在幻想中,幻想着某一天会收到丈夫的消息。
可春去春又来,年复一年,顾叶琛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信。
何家沉浸在低气压中,大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连最沉得住气的何母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今晚还要去打探消息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心里直突突,心慌得很。”
何母看着特意装扮成贫穷车夫的何父又拉着人力三轮车打算出门,特意喊住他。
“别瞎想,更不要在囡囡面前瞎说给孩子增添负担,万事有我呢,等我回来。”
何父说完便拉着人力三轮车出了院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容易打探消息。
现在的社会能做得起人力三轮车的人并不多,何父的生意却比同行好很多。
他人实在勤恳,从不高要价,拉的三轮车又快又稳,还会跟客人天南海北的聊天,没多久就有不少回头客。
这种行为在同行们眼中却犯了大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都不想行业里出现这样的劲敌。
于是在当天天色暗沉下来以后,何父将坐车的客人安全送达目的地,从兜里掏出一块又干又硬的饼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自幼出身富贵吃遍山珍海味的他人生第一次吃这么干涩的东西,他也丝毫不嫌弃,将饼子全都吃完以后在附近的井边喝了几口水,打算再去人多的地方转转。
结果刚拉着车子跑了没多久就被几个人拦截住,那些人身材干瘦力道却不小,因为都是同行,力道小的也吃不了这碗饭。
“几位是有事还是?”
何父见对方来者不善,将车子停靠在一边,连带讨好的笑容跟大家打招呼。
“装什么大瓣蒜,最近生意不错啊,赚了不少吧。”
最中间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
“还行,大家生意也都挺好吧。”
何父没有被对方高傲的态度吓住,依旧笑呵呵地回应,像聊家常般。
“好你妈的屁,整个城里就这么点人坐得起人力车,被你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人抢去一半,哥几个的生意能好的起来吗。”
最边上的男子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凶神恶煞的瞪视着何父。
“呵呵,对几位的生意造成冲击,深感抱歉,我何某人在此跟各位兄弟道个歉,如果大家愿意答应我件事,何某人在此行业里消失如何?”
何父看着眼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车夫,有个绝妙的好主意油然而生。
只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有限,不如将大家号召起来,帮他打探江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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