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轮到哈利瞪大了双眼。
听德拉科压抑着颤抖的声调,费劲地猜想。
“这只是猜测...”
“但我想,它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叫我窥探你的秘密这么简单。”
哈利一听,也皱起了眉。
这是两人连日里苦苦思索的难题。
“我也很困惑。他已经知道我妈牺牲自己设下保护,也知道孪生魔杖。”
“唯一不知道的,就只剩下真正的预言。”
“但有必要为了预言,冒着失去马尔福家的风险,逼你背叛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也许这只是它的挟怨报复。”
“别忘了,是爸爸害它失去预言的。”
德拉科苦中作乐的自嘲,却让哈利有股不祥的感觉。
如果不是知道德拉科有更深的推测,他也许会真的相信,
那个人对德拉科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报复。
毕竟,和德拉科不同,哈利见过那个人成长的轨迹。
更知道,看似深算的魔王,归根究底,是个器量狭小,容易记恨的人。
但哈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听德拉科说着。
“我想了很久,神秘事物司大战到现在,它一直没有召唤我。”
“也许,原因是他根本不怕我真的背叛他。”
看了哈利疑惧参半的神情,德拉科咬了咬唇,
缓缓开口,似乎在同时确认自己的推理。
“就像你说的,它要杀掉你,唯一不确定的关键,就是预言。”
“就算他对斯克林杰斗狠,我知道他还是在意着预言的真相。”
“尤其,排除了你妈妈的保护咒和孪生魔杖的障碍后,他还是没能杀害你。”
德拉科停下话,啜了口茶,继续说道。
“这些一定都加深他对预言的执着,也一定会留下一些阴影。”
“我觉得,它这一次,会有比十六年前万全的准备。”
“他已经有魂器了,不是吗?”
“如果他怕的是死亡,还能有什么比魂器还要更万全的?”
哈利问着,强迫自己不去思索,那个人可能有什么骇人的计划。
“十六年前,没有人在狩猎魂器。”
“但这一次,他已经知道邓不利多教授的准备了。”
“也许,它会认为,”
“他需要一个万一再一次失手,也没人敢破坏的魂器。”
“尤其,那要是个,可以反讽邓不利多教授和哈利波特的存在。”
银灰色的瞳孔空灵,注视着哈利。
“如果,我加入了你们,成功参与击败它的任务。”
“在那之后,你们会愿意杀了我吗?”
“或是,你们会愿意让我毁了自己吗,哈利?”
问题来得锋锐,也问得突然。
尽管知道德拉科只是虚问,但哈利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
浮现数个月前,二楼的女厕里,德拉科为了消灭魂器,决意寻短的模样。
“你…!”
终究还是惊慌地开口,唯恐德拉科还抱有一丝玉石俱焚的念头。
但德拉科只是平淡地眨了眨眼。
“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的存在,对伏地魔有无可取代的价值。”
德拉科看着哈利,彷佛在期待着他意会过来。
哈利却动也不动,愣愣地凝视自己。
他是认得那个眼神里。万念俱灰的疲惫的。
四年级的最后,带着塞德里克,从墓园逃回校园里。
偶然重逢时,德拉科也是这么看着自己。
只是这一次,她的眼中没有泪水。
但哈利总觉得,她眼里的风景,只有更加萧瑟。
面对哈利一言不发,德拉科只好自己接话。
“如果,在戈德里克山谷,我们必须要对上它…”
“我会拦住他的。”
“现在的它,应该不会愿意,让我受到任何损伤。”
德拉科的双眼重新燃起光芒,目光灼灼,不容许哈利与自己争论。
她是知道的。
在这场延续了数年的棋局里,德拉科.马尔福,
既是邓不利多教授的暗子,也是伏地魔的杀棋。
也因为这样,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利用价值。
(每思及此,总会忍不住苦涩的微笑。)
有趣的是,德拉科总觉得,在这盘棋手实力远超自己的棋局上,
似乎,形势的严峻里,有着几许暧昧,让自己得以游移。
隐隐感觉,这是邓不利多教授明白也鼓励,
但伏地魔全然无知的局面。
就算只是繁复棋盘上,能力有限的孤子,也会有着她改变战局的盘算。
几乎可以看见,邓不利多教授一面嚼着伯利全口味豆,一面狡猾地笑着-
“谁叫这是巫师棋呢,汤姆?”
定了定神,站起身,将柔顺的秀发轻挽到耳后,在哈利耳畔低语。
“哈利,你听我说…”
在吐气如兰的话声荡漾中,哈利因为惊愕瞪大了眼。
难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