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泡凉水澡方才缓解得了陆玄钰身上的燥热。
粉红色的花瓣铺满了在水面,正当陆玄钰沉浸在凉意中,双肩上突然落下一双手,开始为自己揉按。
“你的手法比上回好了。”
“专门去学了,舒服吗?”
“嗯,我今日去见了子俞,为他解了些困惑,他打算日后参加科举进入官场。”
“挺好。”
“镇国公身体如何?”
“很好,今日倒还同我过了两招。”
“嗯,陆玄镇大婚,你打算准备什么贺礼?”
“唉,还没想好,这种事倒是颇为难为我了。”
“哈哈哈,那你便不急着急了,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好,起来吧,待久了受凉了便不好了。”
言罢,叶槿谢将里衣端来放在一旁,随后便走出去了。
叶槿谢出去后,陆玄钰这才起身收拾。
出到屋门,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叶槿谢,陆玄钰轻步走上前去牵起叶槿谢的手,偏头微笑:“一起在王府走走?”
“好啊,今晚夜色倒是不错。”
仰首看了眼满天繁星,陆玄钰点点头,附和:“确实。”
闲步在王府中,叶槿谢不禁感叹:“我刚搬入将军府时,以为权贵府中都是如将军府这般宽敞明亮,后来走访了些同僚的府邸,方才发现将军府竟是最特别的。
后来又知晓了原来王府同将军府是一整座府邸。”
陆玄钰听懂了叶槿谢所言何意。
“确实特别,据说当初那位富商是斥巨资买了地皮,又将原本的豪华宅院全部拆除,自己画了图纸亲自监造的。”
“竟是如此,府邸虽然大体上是一般府邸的格式,但通道与各院落显然比别的府邸宽敞明亮得许多的。”
“我也喜欢宽敞些,不过寝屋却不大喜欢过宽敞的,过宽敞倒显几分空虚,所以我的寝屋是叫人改造过的,多出的余地并入了隔壁书房去了。”
“阿钰的书房书籍众多,我瞧了可谓眼乱。”叶槿谢语气玩笑道。
“那可有不少是圣贤书,阿槿总是阅读兵书,不如明日同我读些诗赋,以免日后叫人说骂了都不知晓。”
陆玄钰也打趣回去。
“这——我一瞧那些诗赋文论便头晕眼花,恐是看不了几眼便要打瞌睡了。”
言罢,二人皆笑。
“说来,这几日我去熟悉钟航带回的那小部分苍平军,里头有位千夫长,三十八了。
他十六岁时便中了秀才,而后五试不中,这才投了军。
此人忠勇,我瞧他在军中常作诗词,许有一手,据军中他人所言,他在醉酒后时常哀怨不得中举。”
叶槿谢言语间有些犹豫,而陆玄钰怎会听不出叶槿谢的言中之意,但她也并未急着一口应承。
“三年一举,五试,十五载年华,倒是颇有毅力,我会让人去调查一番的,他名唤何?”
“真的?”
“嗯,若此人当真有才,来年乡试必榜上题名。”
“他叫吕温,青州苍平人。”
陆玄钰应下此事,叶槿谢很是欣喜。
“我并没有让你直接报他中举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他要真的有才华而因某些事屡试不中,很是可惜。”
“我知晓的,若他不中是事出有因,我定当给他一个公道。”
“好,你知晓就好。”
叶槿谢想帮一把吕温,但也不想陆玄钰误会自己,如今总算是放下心来。
随着东方露白,五份卷着的纸张送入陆玄钰的书房。
在用过午膳目送叶槿谢回将军府后,陆玄钰便转身去了书房。
乡试虽是在各州地方举行,但过后所参考的秀才考卷都会统一装封好送来洛都的洛水学宫存放,所以昨夜陆玄钰在睡前吩咐了人去洛水学宫取来当年吕温五试的考卷。
她想看看吕温所作的文论再下定夺。
若是吕温的文论确实有举人之实,她自会查明这背后是何人做的手脚,还吕温一个公道。
进屋看到书案前摆放整齐的卷纸,陆玄钰翻看着红绳上系着的木牌,随之拿起最早的卷纸打开,坐下细阅。
待细阅过后,陆玄钰又打开第二卷,接着第三卷——直至看完五卷,方才叹了口气。
她本以为当真是寻得蒙尘的明珠了。
不过陆玄钰也并未对吕温有何轻视不满,青州苍平关历来多发战乱,能够考出秀才来已是不错了。
“世子。”
玉生的声音传入,陆玄钰开声让其进来。
“世子,这是从兵部录案中抄录来的。”
陆玄钰接过玉生手中的纸张打开,上面抄录的是吕温的籍贯一类,还有参军前所历经有关官府记录在案的往事。
“县试第一得中秀才,难怪了,想来吕温该是认为自己年纪轻轻便是县试第一的秀才,又怎么会屡试不中,至此郁结于心。”
县试是各州郡县司学出题,而司学又是由国子监的监生派出,有些监生出得简单在所难免,这秀才得来便也容易了——这是陆玄钰一直所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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