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闫芙蓉,心里被一种悲愤的情绪涨满了。
闫芙蓉轻飘飘的语气和态度让陈娟内心沉甸甸地压着愠怒。
闫芙蓉用一种奇异的古怪的表情看着陈娟,
“在乡下丫头片子就是吃亏些,再加上我生她的时候伤了身体不能再生第二个孩子。
所以她爸爸认为是她克到了我,克到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对她是十分不喜欢。”
陈娟的呼吸沉重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闫芙蓉,对她接下来的话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闫芙蓉幽幽地望着陈娟,嘴角浮现出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一抹充满了恶意和狠毒的笑容。
“她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没有奶水,她每天都饿得哭,好几次都差点被她爸爸掐死了。”
江海当时虽然嫌弃江绾这个丫头片子,但对闫芙蓉这个漂亮的媳妇还是很喜欢的。
闫芙蓉月子期过得不错,奶水也很足,但她不愿意喂陈娟的女儿一口奶水。
她宁愿她饿得大哭特哭,她宁愿她饿得只能喝米汤,她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奶水去喂养仇人的女儿。
江乘风心里有些难受,“他知道江绾不是他亲生女儿吗?”
闫芙蓉神色讥诮地说道:“如果他知道江绾不是他亲生女儿,江绾绝对活不到现在。”
江乘风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你是不是把她当做我妈的女儿,所以当时也没怎么管她?”
闫芙蓉当然不会承认,“我要是不管她,她也活不到现在。”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脆弱的需要依靠他人的母亲。
她能怎么办?
她自己日子也很苦呢?
她只能劝她忍,劝她不要逃,劝她都是为了她好。
江乘风心里有些难受,又觉得小三的女儿活该有此报应。
闫芙蓉看向陈娟。
陈娟知道她想看到什么样的反应,咬破了舌尖做给她看。
即便胸口澎湃着汹涌的懊悔,她也要亲耳听到她女儿过去的所有事。
果然,闫芙蓉满意极了!
她继续说了下去,“乡下孩子都抗摔打,她也不例外。”
“我们家小的小弱的弱烂的烂懒的懒,家里过得不富裕,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家里男人是顶梁柱,总不能饿着他们,就只能从我们母女口中省些口粮。”
“即便是这样江海也是要喝酒,他离不开酒,所以就算是粗粮,家里也是越来越少了。”
“最终我也只能打发她去村里其他人家要饭吃。”
“你们也能看出来,她这脸从小就长得好看,大队里的人看她长得好看,多少都会给点吃的。”
“东家几口,西家几口,总能吃饱的。”
江乘风脸色一变再变,“一次二次别人看她小,能给她一点吃的。
时间长了,别人家的饭菜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会次次给她饭吃?”
闫芙蓉露出诡异的笑容,声音压低了几分,“有时候实在恶狠了,她被人摸摸脸摸摸身体或者多磕几个头还能多要点回来。”
江乘风呆住了,一时没明白她说的和他想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字面意思他都听懂了,可闫芙蓉无所谓的态度却让他质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哪怕当初闫芙蓉自以为是换了孩子!
可是现在闫芙蓉已经知道了江绾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闫芙蓉神色讥诮,“为了活命,为了能吃饱肚子,为了不被饿死,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她也是如此蛊惑着江绾!
她要让江绾变成贱人!变成烂人!变成陈娟往大队里传的谣言里的女人!
只可惜江绾这小贱人命确实好,小小年纪还没长开,就凭着那张脸勾搭上了大队里秦寡妇家的大儿子秦墨为!
如果不是秦家大小子的掺和,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将江绾养成烂女表子!
如此一来,她只能挑唆着江海对江绾的怒火,把她不能生养,把他没有其他儿子,把家里贫穷的怨气都发泄在江绾身上。
闫芙蓉有意地说道:“你们也别觉得她为了一口吃的做得过分。”
“大队里谁家她没去要过饭?谁家她没去偷过吃的?”
“在大队里人家偷点东西吃,别人看她是小孩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就算找到家里去,我也会偷偷帮她瞒着,尽力不告诉江海,免得她挨顿毒打。”
陈娟低着头捂着脸,脸上的肌肉全被痛苦的思潮所扭曲了。
她嘶哑的声音问出来,“她经常挨打吗?”
闫芙蓉勾唇,“她偷吃自家的东西就会挨打。”
“她偷大队里人吃的,不被发现就算了,要是被人找到家里去,让江海丢了面子,她肯定是要挨打的!”
可惜的是大队那些人次数多了就发现江海是真下狠手,一点不顾江绾的哀嚎,把江绾打得浑身是血。
至此江绾再去地里挖红薯,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再赶她,怕她因为一两个红薯就挨顿毒打。
江绾此时站在了窗边,同样听到了闫芙蓉说的话。
那时候她年纪小,没人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