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近来流传着诸多无稽之谈,让母亲心中惶恐不安,孩儿也随之焦急。那些空穴来风的言论不仅损害了父皇的圣名,更玷污了母亲纯洁无瑕的名誉。”
皇帝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一掌重重拍在石桌上,茶盏中的水因此泛起一圈圈涟漪。
“这些无法无天的奴才,竟敢在宫中议论主子,实在该罚!”
“来人,将所有散布谣言的家伙杖罚致死!从今往后,宫中再有任何流言蜚语,不必上报于我,直接杖责便是!”
这一声令下,雷厉风行,表面上是为了维护苏方氏,实则更多是出于自身颜面的考量。
正当丁公公欲领命而去,苏砚昭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拦住:“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
“今日您的愤怒确实能震慑那些好事者,但急于惩罚宫人,或许会被外界误解为您心虚的表现。”
苏砚昭拉着母亲一同跪倒在地,神色诚挚:“恳请陛下念及母亲清誉,准许她离宫修养。”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挥了挥手,似是妥协,又似是无奈:“罢了,是朕思虑不周。我只是因方氏让我想起了多年未见的老友,想邀她共饮清茶,闲话家常而已。”
然而,苏砚昭的眼神清澈而坚决:“外人的眼睛,往往不会这般仁慈和理解。”
这场对话,于无声处听惊雷,激起层层波澜,预示着宫墙之内即将迎来另一场风雨的洗礼。
到底是沉浸在与多年未见的老友促膝长谈的喜悦之中,还是借由这与苏方氏的对话,默默缅怀着心中那段逝去的情缘,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只有他自己,在那幽深的心湖之下,静静明了。
“罢了!”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将胸中的千头万绪一并吞咽下去,随后,他挥了挥手,衣袖带风,带着一份决绝,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沉默。
苏方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这宫墙之内,怎就没有……”
没有一处是可以让人彻底放松,没有一个能够称得上是正常人的温暖角落。
苏砚昭默默地在心中接上了母亲未尽的话语,随即吩咐身边的侍女兰滢与玉兰迅速整理行装,打算一到午后便陪同母亲踏上前往重华门的路途。
抵达东门,果然如事先安排,一辆朴素却稳重的马车等候在此,车夫是东宫的熟面孔,几番照面下来,苏砚昭对他的忠诚颇为放心。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皇宫的那一刹那,外界的喧闹声犹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商贩的叫卖声,让人心生向往。
外界的世界仿佛拥有无限的生命力,即便是深巷中偶尔传来的犬吠,也在这自由的空气中,带上了一抹格外温馨的色彩。
但苏方氏的脸上依旧挂着担忧:“你父亲这段时间肯定不易,他在朝中地位不高,常遭人排挤。而今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怕……”
“娘,别担心,皇上是公正的,绝不会任由那些闲言碎语伤害我们。”苏砚昭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随着马车在大街上的颠簸前进,哒哒哒的马蹄声突然加速,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显得极为异常。
苏砚昭心中警铃大作,猛然掀起窗帘,只见车夫正焦急地对着马喊着:“吁!”
试图控制住这突如其来的狂奔。
“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切地问道。
车夫紧紧拉着缰绳,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奴才真的不清楚,这马平时温顺稳重,从没这样过。王妃,请您坐稳了。”
苏砚昭刚刚坐稳,右侧街角竟突然冲出一匹黑骏马,速度快得惊人!
“吁!”车夫惊恐万分,想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
嘭!一声巨响,两马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一起!
苏砚昭预感不妙,身体还未及稳住,便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天旋地转之间,马车翻覆!
四周的惊叫声此起彼伏,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
“娘……”苏砚昭挣扎着从杂物堆中爬出来,急忙将苏方氏扶起。
马车已然散架,幸好车夫和几位热心的路人迅速清理残骸,将她们母女二人救出。
“这马失控成这样,怎么就没人看着?”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姑娘,你没事吧?”另一人关切地询问。
苏砚昭感觉手肘火辣辣的疼痛,应该是擦伤了。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她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猛然回头,正好瞥见酒楼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陈安!
陈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急忙避开,匆匆返回室内。
车夫慌忙跪倒在地,连声哀求:“小的真的不知马为何会这样,完全拉不住。还有那匹黑马,也没见到主人。请王妃宽恕。”
“你先去找人处理这里的混乱,至于责任归属,我会亲自调查清楚。”
苏砚昭的声音冷静得出奇,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风暴。
这件事太过巧合,世间真会有如此碰巧的事故吗?
撇开两匹马同时失控的奇异不说,单是陈安此刻恰好离开皇宫的举动,就足以让人疑窦丛生。
两匹马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