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意微冷,“乌拉那拉氏一个冷宫废人能有什么威胁。”
她好声好气劝道:“倒是你,养子哪有亲子好,你又一贯看不上海兰,真要养了,如何能保证孩子不亲近亲娘?”
高曦月微微瞪大眼睛,有些迟疑了。
皇后道:“刚才本宫话说的虽严厉了些,可也是肺腑之言,强夺海贵人的孩子,等孩子长大以后,再被人一挑唆,岂不是白白费了你一番养育的苦心。”
服侍在旁的茉心比高曦月更清醒些,皇后再怎么说,也掩盖不了不愿让主子抚养皇子的心思。
茉心悄悄扯了扯主子的衣袖。
高曦月默了默,随即道:“皇后娘娘只说愿不愿意帮我?”
皇后的笑容越来越冷,这还没有子嗣就这么威逼她,真要有了,岂不是想剑指后位了。
皇后没开口,她身边的大宫女素练向前走了两步,递上茶水,笑道:“贵妃娘娘先别急,喝口茶静静心,我们娘娘不是不愿帮您在皇上面前说情。”
“只是不知为什么贵妃娘娘这么着急要养育孩子?”
高曦月不理她,只望着皇后的眼睛,殷殷期待道:“臣妾发誓无论此胎是否为皇子,日后绝不会因此失了对娘娘的恭敬。”
她眉眼失落,郁郁道:“娘娘有过生育,不知我的苦楚,我等了又等,多年没能盼来一个孩子,您早晚能再有嫡子,我却……”
高曦月这话说得恳切,却让皇后心里颤动不已,一时间怀疑起高曦月是不是知道了她在镯子里做的手脚。
素练还稳得住,护着皇后道:“娘娘今日事多,此刻也乏累了。”
话一出,高曦月看着一言不发、低头啜饮茶水的皇后,心中微凉。
端茶送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皇后不愿意帮她,她就自己去求!
高曦月不甘心地走了。
等人走后,皇后颤动着睫毛,问道:“素练,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素练道:“不会的,娘娘,咱们事情做的巧妙,更何况以贵妃的性子,真要知情,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平静。”
皇后稳了稳心神,点头道:“也是,高氏太急切了,她越急,本宫就越不能松口。”
素练放低声音,“娘娘说的是,贵妃想要孩子的心越急,真有了孩子,未必会对您忠心耿耿。”
皇后遥望着空空荡荡的宫殿。
当初她见了两位侧福晋为全子嗣求神拜佛、遍寻民法古籍,她不是没有心软过,可素练和家中母亲劝阻了她。
皇后心里有愧至今,可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在失了嫡子的今日,又见到高曦月如此激动几乎疯魔的模样,她就更庆幸于当时的决定。
后位她要,太子尊位她也要!
———
江与彬回去之后,思忖再三,还是觉得应该不应手软。
因着如懿在冷宫的情势越发不好,跟着连累了他的心上人惢心,二人受内务府冷待不说,还差点被陷害丧命,着实不能再等。
海贵人也是这般想的,只要贵人的性命无虞,孩子还能再有。
江与彬说服自己,很快便斟酌出一剂汤药方子。
搁下这桩事之后,他又摸出一小包药物,这是如懿小主命他悄悄寻的砒霜。
如此一来,海贵人和如懿主儿同时中了毒,必能洗刷从前的冤屈。
海兰这胎深得后宫诸人看重,如他所想,胎相不稳的事很快爆发出来。
皇帝一来就见宫内慌慌张张的,人挨挤在一起,没个章程。
连高贵妃和嘉嫔玫嫔也来了。
他皱眉,让殿里闲站着的宫女太监们都下去。
“海贵人如何了,皇嗣可有碍?”
江与彬立刻上来把脉,凝重道:“启禀皇上,鱼虾与炭火有异,海贵人用了不少,所以体内朱砂毒性颇重,口齿生疮,气虚发热。”
“恐怕这暗里之人是打着母子俱亡的主意。虽然刚才微臣虽已用药暂缓了毒性,却还是有碍贵人身体,只能日后好生养着,不可惊扰。”
齐汝也道:“大人胎儿都性命无虞,只是以后可能会有体弱的症状,不过仔细用良药补着,倒也不算大病。”
皇帝坐在海兰的床榻旁,听完太医的诊断后,脸色极其难看。
江与彬所言所语与旧时简直一模一样。
接二连三毒害怀孕的妃子,究竟是谁。
海兰梨花带雨,拉着白蕊姬的手不放,“姐姐你瞧,我与你之前的遭遇一模一样,嘴里起了红,身上处处不舒服,到底是谁如此歹毒,要害臣妾的孩子?”
白蕊姬也感同身受想起那个出生即夭折的孩子,鼻尖顿时一酸,激动道:“是她,是乌拉那拉氏!她又出来害人了!”
海兰忍着口中溃疡的疼痛,含泪道:“姐姐,我与你一样对下毒之人痛恨极了。可乌拉那拉氏被幽禁冷宫,无人可用,无钱银打赏,如何害人?最关键的是,乌拉那拉氏与我相处多年,是断断不会害我的。”
听说消息立刻同来看望的高贵妃和嘉嫔对视一眼,皆默契地反驳海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