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三个人推推搡搡间,汤水洒了摇篮里的尔杰一身,孩童立刻大哭起来。
王雪琴抱起孩子,哭诉道:“老爷,老爷,你快来呀,傅文佩要杀了尔杰!”
陆振华推门而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快让人去找医生,尔杰这孩子被烫着,要没命了!”
面前是嗷嗷哭喊的娇妾幼子,陆振华心里却没有多少担心,反而有些喜悦,他终于等到赶傅文佩出门的契机了。
陆振华毫不犹豫扇了傅文佩一巴掌,“你干的好事!”
傅文佩被这力道甩在地上,她捂着脸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不小心……”
依萍抱住母亲,看着陆振华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仇恨,“你不准打我妈!是雪姨想打人带翻了碗!不是妈做的!”
陆振华面沉如水,随手拎起依萍,将她摔在一边,再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打傅文佩。
傅文佩不敢闪躲,那张脸又带上了忍辱负重的悲苦之色。
“振华,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不小心……你忘了吗,心萍,啊啊!”她挨的打更重了。
陆振华听到心萍两个字,更加愤怒,眼珠子跟着往外凸了出来。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心萍怎么会死!滚,你给我滚,立刻带着依萍,给我滚出陆家!”
陆振华想起傅文佩挨的一顿打,颓丧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他并非不知道王雪琴在其中的作用,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傅文佩面上贤惠温和,个性胆怯,连诉说实情都要支支吾吾半天,且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有谁知道她暗地里狠辣无比,自己的亲女儿都能下手,眼睁睁看她病死……
幸好将这个又蠢又毒的货色赶出去了,不然他后半辈子要和害死心萍的女人住在一起,简直让他恶心地想吐!
想到这里,陆振华碾了碾烟头,将它撕作一团,心情不可避免地低沉了。
他不想再看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默不作声上楼去了。
“诶,你爸怎么了?”石磊正巧看见了陆振华变脸色的全过程,那叫一个精彩,由笑容变成铁青,由铁青变成一丝解气,再由解气变得沉重。
好一番变脸绝活,没人告诉他,来陆家还有杂耍可以看。
陆尔曜和他轻轻碰杯,抬眼瞥了一眼陆振华的背影。
他刚才顺着陆振华的视线看见了蛋糕上小巧的奶油钢琴,不禁一笑,陆振华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再次想起了心萍。
“少管闲事,我存在你们家银行的钱尽快给我兑现啊。”陆尔曜微笑道。
石磊瞬间放下陆振华的异样,“你要的那样急,不要法币不要银元,一时半会筹措不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多久?”
石磊想了想,说道:“至少一周。”他不解地皱起眉头,“你又不缺钱花,这么急着要大量的英镑和美元做什么?”
陆尔曜似笑非笑睨他一眼,石磊顿时收回不该问的话,低头猛地灌了一口酒。
生意归生意,私交归私交。
他的确越界了。
———
过了如萍的生日会,陆尔曜却仍然忙碌,资金流要打回米国公司,到手的利润也要去购置一些装备。
等他有空腾出手处理秦五爷的请帖,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秦五爷能在混乱的局势中撑起大上海歌舞厅这种地界,自然势力雄厚。
他黑白通吃,据说还有些南京那边的关系,可为人又算谦和,商界的风评不错。
陆尔曜看了看请帖上的文字,言辞恳切,又有一派热忱心思,他思索再三,决定去一趟。
到了晚上,陆尔曜换上深蓝色的西装,再配上银白雪花胸针,姿态出众,倒比他穿大衣多了两分严谨细致的感觉。
“哥,你去哪儿?”
陆尔曜下楼时,梦萍听到动静,兴奋地转头看过来。
“这么好看的西装,哥,你不会是去约会的吧?谁啊,我可以知道吗,你去哪儿呢,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梦萍跑到尔曜旁边团团转,生性爱热闹的她很想跟大哥出去见见世面。
“谈生意。”陆尔曜揉揉她的脑袋,随口应和,“等你成年了我再带你去。”
梦萍哦了一声,没有嫂子的消息,又不能出门。
梦萍失去兴趣,回到沙发旁,只见自己的咖啡不知何时被尔杰打翻,她立即瞪大了眼睛,“陆尔杰!你又捣乱,过来,给我过来……”
梦萍追着尔杰跑远。
陆尔曜摇摇头,看向发呆的如萍,问道:“如萍,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歌舞表演?”
如萍一愣,“我吗?可我不懂什么生意,不会打扰到大哥吗?”
陆尔曜笑道:“没事,闲谈而已,你可以去那散散心。”
如萍犹豫了一会,摸摸自己的脸,闷闷道:“大哥,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啦。”
陆尔曜点头,顺势坐下。
如萍沉默一会,终于倾诉道:“大哥,自从生日会以后,书桓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我和杜飞打听过,他们整天去大上海歌舞厅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