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又挑了几把略带一二缕文气的扇子,有折扇也有折叠团扇,凑足了二十把,付了十两银子。
“一百文太便宜了,我给五百文一把。”
莫大娘没有推辞。
上回苏真塞了三万两银票,莫大娘一并给接管,每日画大嫂要去买菜,就找莫大娘拿钱。
画家子侄辈只得画大郎、画灵儿兄妹俩,说来也奇怪,画家的人丁一直不旺,要不是两兄妹,要不就是两兄弟,不会再有多的,代代如此,而若两兄弟的,成家之后也不会分家,因为子侄辈定是兄弟俩一个子女。
莫大娘道:“灵儿与董家的婚约解除了,侄儿媳妇四处说灵儿有意中人,不是董家公子……”
自知晓真相,莫大叔、莫二叔都瞧不上董家了,以前觉得人家日子过殷实,现在他们家也有三万多两银子的积蓄,再晓他们仙族后人,越发瞧不上。偏生画大嫂与娘家人闲聊,就说了这事,而画大嫂娘家的嫂子给张扬得几条街都知道。
董家公子性子高傲,听说后,死活不娶心有旁人的画灵儿,就让董太太带了媒人上门退亲。
苏真问:“画灵儿还想着邻家书生?”
“早搁下了,眼光高着呢。”
画灵对狐二郎有好感,这是莫大娘猜的,但莫大娘不好挑明,要是挑明这得多尴尬。
画大嫂不知,一个劲儿地鼓动狐二郎、狐三郎兄弟追求苏真。“邻家兄妹,天生一对”还扯出什么这是“旧话”,直夸苏真与狐家公子就是天生一对。
有一次用饭,画灵儿听到这话,气得拍着筷子:“饱了——”
莫大娘嫂问:“蓉家那边如何了?”
苏真微惊,这事定是画灵儿告诉家里人的。
“蓉婆婆不大相信人。”
莫大娘道:“我们做了几十年街坊,她不信你,就不会让你住到蓉宅。前儿还夸你有心,送了他家一套绣花的金针,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莫大娘家也有了四支金笔,他不能张扬出去,这事咋眼。
苏真道:“我最近寻了时间,便与她挑破。”
莫大娘点头,觉得这样好。
“关姑娘就在我家用午饭吧?”
莫大娘刚问出来,画大嫂道:“关姑娘的邻家好二哥哥今儿请她吃好吃的,想来胡二郎正满大街寻美味酒楼呢……”
这语调,带着几分羡慕。
苏真笑,“莫大娘,我得回去了,指不定胡二哥已在蓉宅外头等我呢。”
她出了画记纸画铺,舒了一口长气,待到蓉宅外头时,还真看到狐二郎、狐三郎立在外头,“胡二哥、胡三哥。”
狐二郎道:“进宅门说话。”
二人知蓉家只有女子,站在院子里,将三只储物袋递给苏真。
苏真问:“今儿林间坊市一切顺利。”
狐三郎答道:“今儿的人比上次还多了几倍,道修、佛修出现好几个,全是交换结丹丸的,有一个道修用灵石交易,换了五枚结丹丸去,险些没引来众怒,三十万下品灵石一枚。”
苏真用神识一扫,其间一只储物袋全都是灵石。
她道:“二哥、三哥各取十万下品灵石罢,留着花使。”
她将袋子递给了狐二郎,狐二郎并未推辞,取了灵石到自己的储物袋,又递给狐三郎,狐三郎取了。
狐二郎道:“疏真,得暇教我炼丹吧。”
他想学炼丹许久了,若是学会了,就能炼一些常见的丹药。
“待回了森林,我就教二哥炼丹。”
苏真取了一叠传讯符出来,“有事你们用传讯符与我联络,我先回屋了。”
狐三郎道:“疏真妹妹,我请你看戏吃饭,这城里有三家大茶楼有戏园子,唱的不是曲剧也不是京剧,有黄梅戏、花鼓戏、二人转,颇有意思。”
这些全是地方小戏种,但瞧着也有新意。
“看二人转。”
苏真跟着他们出了蓉宅。
狐三郎近来将武盟城有趣的地方全转了一个遍,轻车熟路寻到二人转茶楼,包了一个雅间,三人坐在上头吃茶看二人转。
二人转是北辽在大齐兴起戏剧后,新兴的一种地方戏种,在北方还挺受欢迎。
从有第一部戏开始到如今,有多少年了,苏真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她问道:“现在是德治多少年?”
狐三郎正待出口,就听隔壁雅间传来一个男子讥笑声,“现下是弘光二年。”
狐三郎道:“我们兄妹既非大齐人氏,也非北辽人氏,要知晓两国的年号作甚?”
苏真不紧不慢地低声道:“封元三千六百年,沧海桑田……”
弘光二年,德治皇帝是仙逝了,还是禅位,照着前世的轨迹,应该是没了。
狐二郎声音温和好听,“大齐的德治皇帝去前年初冬病逝,听说临终前,怒吼了一声:小九、长乐误我大齐不浅!呼出此话,口吐鲜血,撒手人寰。”
隔壁的大齐皇族、贵公子们:一脸古怪的神色,这人是故意的?
德治皇帝病逝,但知晓他临终的愤怒狂呼之人,只有几位重臣了当今新帝弘光、元妃、淑妃、皇后。
他病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