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苏面向来宾展示,对着苏敬斋行深闺女子的万福礼。
苏敬斋洗手,再复位;司者奉上钗冠,苏敬斋接过,走到甄苏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长乐郡主为甄苏去发钗。
苏敬斋俯身为甄苏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
长乐郡主帮她正冠,甄苏再向宾客作揖。
苏七娘、白瑞珠将托盘的首饰装到箱子里,再捧托盘走近宾客。
贵妇夫人、太太们在往托盘里抛首饰作为贺礼。
甄苏回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的宫装袍服,施了与袍服相合的胭脂,画了淡妆。
大齐贵女的及笄礼极是繁复,仅是衣服就要换几身,但通常换到袍服时便是了后一件,但每换一次妆,参加仪式宴礼的宾客就得送一次贺礼,听说有些人家为了赚钱,能让女儿换六次,更有甚者换九次。
但苏家这次只设计了:襦裙、曲裾、宫袍三次,要弄出六次、九次装扮,能让观礼的人气得半死,有些人到最后,不得不将自己身上的首饰摘下掷入托盘。
甄苏着了一袭松绿色宫装,衬得雪肌莹莹,长长曳地的裙裾随着步履绵延如水,锦上丝绣银色富贵菊,行止间仿千朵银菊盛开。衣带鸳鸯风,璎珞环佩,东珠金丝步摇,娇红樱唇与纤白下颌现于眼前,精致的五官更加明丽照人。
花厅上,寿宁郡主带来的嬷嬷携着宫娥拉开一面大齐皇家的金龙旗帜,这是甄苏要求加的,她是皇帝封的郡主,礼成之时,得拜大齐皇室,金龙旗象征大齐天子,她来到大厅,对着金龙旗行了三个跪拜礼。
接下来便是“置醴”与“醮子”。
其实是敬酒、奉酒于正宾(苏敬斋),苏敬斋朗声高诵:“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甄苏行拜礼,接过醴酒。
甄苏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苏七娘奉上饭,甄苏吃了三小口。
甄苏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宾仪高呼一声:“祖辈赐字!”
苏敬斋走近甄苏,甄苏双膝跪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赐吾孙字‘文姜’。”
甄苏答:“文姜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俯下身子,对着苏敬斋长身行揖礼,连揖三礼,苏敬斋抬手示意免礼。
甄苏回到原来的位置。
宾仪高呼:“父辈训话!”
苏绍此次权当演练,再过几年,他的女儿苏七娘亦要及笄,此次的仪程请了寿宁郡主身边的嬷嬷过目,长乐郡主也对礼程进行了调整。
苏绍朗声诵文,他用了几日写了一篇文章,大概是说苏家有女字文姜,今日成年及笄,规矩礼仪习学尚全,还需继续学习等,说是训话,颇有“我家有女初长成,大家可以登门求娶”的意思,更有赞美、炫耀之意。
甄苏跪在父母面前,由父母对其进行教诲。
静心聆听,待苏绍诵完文章,甄苏朗声答道:“文姜牢记教诲!”对小舅舅、小舅母行拜礼。
宾仪再呼:“笄者答谢!”
甄苏行至中央,温婉大方,先谢正宾的苏敬斋,再谢乐师,司者、赞者,观礼来宾等。
待她谢罢,宾仪唱道:“亲友、来宾赠献贺礼!”
院子里候了好些人,当即有个着喜庆仆服的书僮捧着盒子迈入,嘴里唱道:“苏家老太爷赐郡主及笄礼物——京城宅院一座。”
外祖不是说那套东珠首饰了,怎的还送了她一座宅子。
甄苏道:“谢祖父赏赐!”
苏敬斋笑眼弯弯,“文姜留着他日做嫁妆。”
崔氏眼眸跳了一下,京城宅院是几进的?翁爹没说,她也预备了礼物,是一套价值数三千两银子的首饰,就这套首饰还是小谢氏留给崔氏的,她一直没舍得戴,与苏绍商量了一下,送给甄苏当礼。
苏绍与崔氏点了一下头,崔氏与自己的大丫头示意,外头立有一个大丫头捧着锦盒进来,“京城苏氏三老爷、三太太赠郡主及笄贺礼——南珠累丝金凤一套。”
大丫头启开锦盒盖,里头是十二件全套的首饰,精致华美,周围一片轻呼,嘉柔郡主不仅得皇家看重,在苏家同意被看重。
甄苏对着苏绍夫妇行了一礼。
崔氏道:“文姜喜欢就好,这是我与你小舅舅的一片心意。”
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呼,苏七叔从外头进来,“江南苏氏宗主送嘉柔郡主及笄贺礼,京城铺面带小院两处。”
甄苏接过盒子,“有劳七叔代我多谢宗主。”
又一声呼,“京城苏氏宗主、大房老爷送贺礼——京城东五里田庄一座!”
“京城二房老爷携太太送京城店铺一家!”
崔氏揪着帕子,京城的两房人送礼了,为何她不知道。
苏绍低声道:“此事回头再说。”
崔氏“哦”了一声。
一个陌生的中年管事高唱:“京城苏氏姻亲谢家二房送郡主及笄贺礼,运河客货船一艘!”
崔氏低声道:“谢家现下不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