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汀兰:“都已经买了,退不了,再不然……留着给我哥结婚用呗。”
云海用他所有的津贴,从战友那里弄来一盒虫草,送给了云汀兰,那可是好东西。
“管他干嘛,给他介绍对象他又不乐意,有本事自己找去吧。”说是这么说,齐女士到底没再拒绝彩电的事。
谭阿婆要带云汀兰拜访一位故友,带云家爷奶林姥爷他们看升国旗的事,就落在了宋今寒身上。
一大早,打开门,就见门口杵着一人,正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哥?”宋今寒一愣。
这是宋谨同父同母的亲哥,宋琅。
“你来了,怎么不敲门,这外面多冷。”一看他眉毛上挂着的冰晶,就知道来了挺久,室外可都零下七八度了。
比着天山的冬季差远了,宋琅真没当回事。
“爷奶,姥姥姥爷,你们先上车。”宋今寒把一行人先招呼上车,自己又转身带宋琅去客房,“你先补个觉,没买到卧铺?”
买了,路上遇到一对爷孙,看他们可怜,他就把卧铺让给了他们。
站了一路,确实累了,宋琅不爱说话,只是说,“你忙去吧。”自家兄弟他也不外道,和衣而躺,几乎是秒入睡。
宋今寒拧眉,给他盖上被子,关上门,又留下字条,炉子上温着粥和馒头,桌子上放了腌菜咸鸭蛋。
醒了,随时可以吃。
谭阿婆拜访的人叫李岩,是她的师兄,她父亲的亲传弟子。
皇甫家的医术,按族规,非家族子弟不传,但李岩天资聪颖,她父亲惜才便破例收下了他,同时缔结两姓婚约。
“……我父亲只我和姐姐两个女儿,便将李岩招赘成上门女婿。”李岩父母只是皇甫家长工,自然求之不得,孩子可以再生,这滔天的富贵可是难再求。
“姐姐在成婚前夕逃婚,父亲气急攻心卧床不起,新郎母亲咄咄逼人讨要新娘……我和姐姐乃是一胎双生,为了皇甫家的声誉,我便以长姐的名义替她嫁去谭家。”
剩下的不用说,云汀兰也知道,有情人天各一方,如今是三十年后的重逢。
刚到小区门口,就见一银发老头翘首以待,每每有人靠近,他都得瞅几眼,然后失望的收回视线。
车子刚停下,老头就眸子一亮,快步走过来,却不想有人捷足先登,从旁边的草丛里蹿出来一中年男子,嘴里喊着“小姨。”
谭阿婆被唬了一跳,本能的关门,于是那男子便扑到了吉普车车门上。
老头怒目,“你怎么还在这?滚!说了你不是我儿子。”
“爸,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也为我想一想嘛,当时那种情况,你被下放是一定的,何必把我们夫妻也搭上。”
得,只听这对话,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年代呀,举报亲人,和父母决裂,夫妻反目,类似的“大义灭亲”,真不少。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亲生父亲,把你扶养成人,给你娶妻生子,已经对得起老爷子的临终托付。恩断义绝也是你们自己说的,如今我平反了,你们也不必扒上来,真闹大了,难堪的只会是你。”
李岩话说的不留情,可也是真的被养子伤到了。
男子脸色青紫交加,他转而去拍车门,“小姨,我母亲是皇甫雨,你的亲姐姐呀,你帮我求求情……”
谭阿婆拧眉,她扭头去看李岩。
李岩略迟疑,但最终还是点点头,三两句把事解释清楚。谭阿婆出嫁后三年,皇甫雨抱着一个孩子回来,没多久就病逝了。
“……师傅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我。”
再后来战乱起,大家失去联系,他独自将李鑫养大,一直将他视若己出,却不想反被李鑫狠狠捅了一刀。
谭阿婆这一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需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本质。
算计太多,自私自利。
连一手养大他的养父都能下死手,这样的外甥要来干嘛?难不成还等着他反咬自己一口吗?
跟这样的浑人讲道理不管用,就得来硬的,怕了,他自然就躲了。
云汀兰也不废话,径直下车,抓住李鑫的胳膊就点按在他的穴位上。
他顿觉全身疼痛,惨叫着想甩开云汀兰,却怎么也甩不开,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这让李鑫惊恐不已,仿佛活见鬼。
李岩眼露诧异,“这是?”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好生厉害。
“我徒弟。”谭阿婆话语里都是骄傲。
赶走不和谐因素,师兄妹久别重逢,云汀兰就没去凑热闹。
在保姆阿姨的引导下,去了书房。
皇甫家的家传医书,数目庞大的惊人,铺满整面墙壁,李岩逃亡前,其他的都没管,只把医书宝贝的藏了起来。
其实他有偷偷地去找过师妹,但谭家人早就举家搬迁,他没找到人。之后,他带着李鑫各地辗转,最后跟着游击队进入红区。
李岩凭着医术一步步走到核心层,但文革动乱,被抨击成封建医的他,亦难逃一劫。
直到几个月前才平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