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战友说,老三在部队表现的不错,若是留在部队发展,其实养老也指望不上他。
罢了,他和老伴身子骨硬朗着呢,还能干,手里多留些钱,自己过吧。
思来想去,还就是闺女最愁人,眼看要毕业了,工作咋办?还有未来女婿,上门女婿不好找,有能耐人不错的上门女婿,更是难寻。
“呦,哪来的鱼?”这是齐翠霞的声音。
“像是这猫弄回来的,看这牙印。”这是云长山的声音,夫妻俩估计怕吵醒云汀兰,声音压的挺低。
可云汀兰已经醒了,窗户就在她头顶不高的地方,窗户不大,玻璃的,这些都是云三叔想办法弄回来的,上面还贴着发旧的福字。
她顶着鸡窝头,趴在窗沿,“我捡的,叫溪溪。”
夫妻俩对视,那就养着吧。
再然后,齐翠霞女士骂人的词,更新了词库,“连只猫都不如,人家溪溪还会往家里叼鱼,你们呢,就是讨债鬼。”
云二丫还听不懂,反正奶奶骂归骂,鱼还是让她吃,云大丫拉长着脸,想有骨气的不吃,可肚子饿呀,闻着鱼汤,口水不争气的往外流。
她不觉得自己一个新时代大学生会馋嘴,肯定是这身体馋了,真没用,一边心里唾骂身子不争气,一边端起碗吃鱼。
继脱粒机之后,宋今寒又弄出了背负式汽油收割机,原理也简单,就是发动机,操作杆,安装上切割锯片,为了安全起见,又装了挡板。
收割小麦,效率杠杠的。
反正齐翠霞和云长山不用再起早贪黑的下地干活了。
村里组建了修配组,宋今寒任组长,其他人有意见吗?有,知青点的雷军第一个不服气。
敢提意见吗?不敢。
云长山的威信是一回事。
被拆的四分五裂的拖拉机,还在知青点放着呢,别说修好,复原都做不到。
雷军那高贵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
那些村民还来凑热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跑来追问,“啥时候修好,人宋知青都搞出来两项发明了,你修个拖拉机咋这么磨叽,行不行,不行让宋知青修,可别耽误我娶媳妇,都和丈母娘好了,用拖拉机接亲。”
催催催,催魂呢催,雷军阴着脸。
几个女知青也嫌烦,满院子机油味,进进出出的还特别碍事,尤其是晚上去茅厕,都绊倒好几回了。
玛德!雷军把钳子恶狠狠地摔到地上,不解恨的又踩两脚,他明明是按宋谨说的那样去修的,为什么修不好?
莫不是宋谨故意给自己下套?旋即,他又摇头,不可能,宋谨并不知道自己偷听,而且这理由也站不住脚。
他怎么和支书说?说自己偷听?说宋谨骗他?谁信?
任务是他抢去的,拖拉机也是他拆的,支书只会觉得是他修不好,想甩锅。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人要量力而行,你说你这一通瞎搞……”云长山指着仅剩框架的拖拉机,老不高兴了,“眼看要交公粮了,咋办?你一个人担去?”
雷军脸色青紫交加还不敢反驳,云朵儿梗着脖子替他辩解,“大伯,雷军也是好心。”
这好心他们承受不起。
云长山耷拉眉眼,“就说拖拉机怎么解决,三天后,可就该交公粮了。”一样是知青,比小宋差远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瞎耽误工夫。
云朵儿将雷军往身后一拽,“这本来就是报废的拖拉机,怎么修?真能修好,人家农机站早就自己修了。还有,这零件都被偷了,大伯你让雷军怎么修?大不了让宋谨再弄一辆好了,他要是真好心,干嘛不直接弄一辆好的拖拉机。”
癞蛤蟆打吹欠好大口气,你说弄来就弄来?云长山沉下脸,这侄女越来越不像样。
大家都去瞧宋今寒,虽然是强词夺理,但大家更关心拖拉机到底能不能弄来,每次交公粮,大家都累得脱层皮,能轻快些,谁愿意累死累活。
宋今寒不紧不慢的理理袖子,“新的也有,内部价三千八,云朵儿同志什么时候拿出钱,我什么时候就能弄来。”
“凭什么让我出?”推脱的话,云朵儿脱口而出。
大家却黑了脸,那你搅和什么,现有的拖拉机被雷军捣鼓成这样,他们找谁说理?直接让小宋知青修多好,雷军非要横插一杠子,现在他不负责,谁负责?
云朵儿委屈的咬唇:“这……这是队里的事,肯定是队里出。”
队里要是有钱,早就买了,用你在这咋呼。
眼见惹了众怒,云朵儿急得跺着脚,胡搅蛮缠:“大伯,你就看着宋谨欺负我?你不能因为你闺女喜欢宋谨,就偏心……”
闭嘴!云长山拉下脸。
“啪!”
响亮的巴掌,让看热闹的人群一滞。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云汀兰,实在没想到她会动手。人站那娇娇软软的一小只,手还保持着打人的姿势。
不知道是太愤怒,还是太用力,病态的小脸,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
再一想,事关自己名声,谁听了能不急?搁他们,他们也打。
姑娘家的名声多要紧,是能随便胡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