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爷也愁,刚拿出烟袋锅想抽一口,就有路过的护士拿眼瞪他,“老同志,医院禁止抽烟。”
“唉唉”黄大爷连声应着,又把它插回腰间,在病房外踱步,护士和医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都在查看隔壁房那个刘庚鸿的情况,昏迷的大海却没人管。
见此,黄燕有些急,她往办公室跑了好几趟都被护士长赶出来,“都说了,那个病人只是晕倒,人没事,他腿上的伤,随后会由李医生接手,他现在人不在医院,你们急也没用。”
黄燕伸头看着办公室内的几个大夫,“那里面那么多医生,随便哪个先帮着看看,不行吗?”
护士长拦着人,敷衍道:“病可不能随便看,每个医生擅长的领域不同,再说了,主任们现在忙着开会呢,暂时没空,你别总是过来打扰。”
呸,狗眼看人低。
黄燕甩着辫子气呼呼的回来,“都什么人呢,比着云大夫和雁雁姐差远了,爷,他们都在开会讨论,如何给那姓刘的手术,咱们怎么办?”
“走,去雁窝岛。”
云汀兰刚吃完羊乳鸡蛋羹,就听到外面脚步慌乱的嘈杂声,问凌溪,“出什么事了?”
听到屋内有动静,站在门外踌躇不前的邱雁这才进来,“是黄大爷和燕子,他们带来一个青年,腿被打断了,需要正骨。”
她没经验,不太敢动手。
云汀兰让凌溪扶着她半坐起身,“把人抬进来我看看。”她摸着肚子,就当给孩子积阴德了。
伤口很长从腿肚到脚踝,看着像是钉子之类的东西剌伤,伤口很伤,绝对伤到筋脉了,清创手术有些不好做,又是用土法子草木灰止血,更是加大难度。
若她没怀孕这都不是事,可现在,她的精力体力都支撑不了那么久。
只能让凌溪操刀。
“耽误时间太长,失血过多,病人现在很虚弱,先做清创手术。”
邱雁想留下,一是学习,二是照应云汀兰,却被云汀兰打发出去,“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你先去把病房腾出来,药抓好熬好。”说着就把写好的药方递给邱雁。
现在也别说有菌无菌环境了,先把他的腿保住再说,云汀兰用金针替他麻醉,她指导凌溪操刀,给病人清创正骨。
时间一点点流逝,黄燕爷孙在院子里焦急等待。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他们刚想进去询问情况怎么样了,凌溪先开口,“快,立刻烧水,兰兰要生了!”
生……生了?
“愣着干嘛,烧水去呀!”黄大爷毕竟阅历丰富,最先回过神来,一掌拍在孙女的后背。
云大夫这是为了救人,累早产了呀,她们母子要是有个好歹,他一辈子都难安。
“哦哦!”黄燕愣愣点头,把到嘴的询问咽下,下意识的朝厨房跑去。
黄大爷原地转了几圈一拍额头,老糊涂了不是,找产婆,不是,是找助产医生。
刚到门口就被迎面的人影撞飞,他扒着门框才险险站稳,他这把老骨头呦,正揉腰呢,一个包裹兜头砸下。
他连忙接住,打开一看,好家伙,这么一大包槐花?
刚那黑影……是郑副场长?
房内,云汀兰只觉得肚子一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手一摸,黏黏的感觉。
坏了!这是羊水破了。
将近九个月也算瓜熟蒂落,只是有些突然,她摸着肚子里不老实的孩子,叹气,“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急性子呢,爸爸刚离开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出来?”
越来越剧烈的阵痛,让云汀兰闷哼出声,凌溪那边也发觉她的不对劲。
加快手上的缝合动作,连固定都没来得及为病人做,转身就去让人烧水。
它扫描着云汀兰的情况,刚开三指,这才三两下的给海子固定好腿,把人推到墙角,省得碍事。
学着那些助产医生给云汀兰揉着肚子,云汀兰痛的钻心,还不能止痛,配合着凌溪吸气呼气。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影靠近,握着她的手,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她明明听的见他的声音,就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有人在她耳畔碎碎念,让她回去。
可回去哪儿?她不是和……
和谁……呢?她怎么突然想不起来?
对了,她又是在哪?
云汀兰身处黑暗里,四周静谧的可怕,唯有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时远时近,像是在天边,又像是在耳畔。
是谁呢?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本能的靠近,想再靠近。
蓦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死寂的黑暗。
孩子!她的孩子!是了,她在生孩子,她和宋今寒的孩子!
“宋今寒!”拼命的嘶吼中,云汀兰猛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红着双眼的宋今寒。
他泪中带喜,紧紧攥着她的手,神色焦急还带着霸道狠厉,“你赶扔下我试试!我说过的不离不弃……”
“生死相依。”云汀兰虚弱的接上他的后半句,抹去他眼角的湿润,“我知道的。”
我也离不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