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忌轻吻佛珠,眸色渐露痴迷,心口的野兽却迟迟不受安抚,他无论和云卿尘怎么做,他一旦想到秦睿碰过云卿尘,比他先一步得到过云卿尘,他就想毁天灭地,连带着关于秦睿的一切都想要抹杀殆尽!
他痛苦,秦睿就该更痛苦!
“嘭”,斐忌的怒火瞬间爆发,软塌粉碎,他按着剧烈疼痛的头,红着眼低吼,“云卿尘,该死的,该死的你……”
云卿尘骗都不愿意骗他,分明知晓只要他说,斐忌就会信!
“你没有心!你根本没有心!”
伴随着斐忌的咆哮,大殿四处开裂。
强悍的力量震开,大殿的碎片犹如刀刃射出,初一防不胜防,脸被碎片割伤。
初一这身手,也就天天吃自家主子的亏,他捂住脸,频频往里探头。
真要命,斐忌今日服用的五石散更多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怒火中难以自拔。
“一哥……”
“啊!”
土豆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初一身后。
他吓了一跳,回头回头见是土豆,一脚毫不客气的踹过来,“找死啊,你想吓死我?!”
土豆看见他受伤了,蹙眉,捏住了他的脸,慢慢凑近,“你的脸……”
两人眼看着离的越来越近,初一脸一红,一巴掌抓住他的脸用力一推,快速和他保持了距离,“滚!离老子远点!”
土豆乖乖没动,“一哥,昨天夜里,是你喝酒来找我,我想送你回去,你不愿意……”
“你闭嘴!闭嘴!”
初一真是服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每回想喝点酒解解愁,隔天起床准在土豆屋里。
他抓抓脑袋,烦躁的摆手,“滚滚滚!我不想见你。”
“一哥,有公事,顺安王带着一位年轻女子入宫见陛下。”
初一面色严峻,“什么样的女子?”
“看她的着装打扮,似乎是来自于西域的毒师。”
庆帝自出事以来,太医院用尽了手段,他都没醒来的迹象,依靠江湖人解毒,这也是不得已的方法。
但,顺安王已经多年没有入宫觐见,突然来了,定然没那么简单。
“查!”
“是。”
斐忌突然出来,初一心都快跳出来了。
“去看陛下。”
*
变天了,风狂吹,窗户作响,吵的人不能安生。
云卿尘艰难的起身,想去关上。
没走两步,一股力量就扯住了他的腿。
他恍惚反应过来,他被锁在了床上。
这距离不过三尺。
斐忌又缩短了锁链,将他彻底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此时门被敲开,“大人,奴才给您送药。”
云卿尘疲惫的坐在床上,挡住了锁链,“进来吧。”
下人头都不敢抬,等他喝完,放下一盘蜜饯,就匆匆离开了。
蜜饯裹着糖粉,细闻有药香,应该是秋明月所做。
云卿尘指尖翻了两下果盘,这才慢慢捏起一颗。
咬开,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他打开,是陆今安的字迹,上面写着:太傅,计划一切顺利。
云卿尘把纸条塞进一旁香炉里,眸色幽幽。
如此是陆今安找到了秦飞鸣,顺安王也差不多该入宫看望陛下了,而将军府的幺女也理应遇见了大皇子。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内顺顺利利。
云卿尘透过窗户,望着外头阴沉的天,唇间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顺安王是改变皇权政权的重要一步。
顺安王是坚定的嫡系皇权拥护者。
储君之位,他只会选择皇后长子。
他会不揭余力的站在大皇子身侧。
顺安王年轻之时就威震四方,即便多年不理朝政,若有人威胁到皇权体系,任何人包括杨家也断然不会好过。
他若参与朝政,斐忌虽有一定受制,但威胁不到他的地位,甚至还会被迫约束行为。
如此一来,为了应对顺安王,斐忌短期内也没精力浪费在自己身上了,他也能好过许多。
他摸索着小腹上腐蚀的几处印记,无奈的吐了口气。
他一念私心所造就的因果报应,这辈子都会留在身上了。
云卿尘扫了眼脚腕上的锁链,他希望斐忌能够忙起来,这样等两日,他才能找准时机出去一趟,确认计划无误,才能安心进行下一步。
还有,他需要很多诱发药来辅助催眠斐忌。
除了让他彻底忘掉自己外,云卿尘却是想不到更好斩断关系的办法了。
他要完成师命,就绝对不能与他再浪费时间。
……
这才刚五月,雨就一直下。
陆今安今日送了信,绕一圈,好不容易从棚户区回到住处,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他刚脱去外袍,就听见屏风外有动静,他顿时浑身紧绷,立马掏出了腰后别着的匕首,“谁?”
油灯贵,陆今安除了读书,平日里都不舍得用,此时屋里很黑。
他拄着拐杖,手微微发抖,“我看见你了,出来!”
他一声吼,猛的朝那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