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前世今生都多有牵连,云卿尘却是第一次知道,斐忌还有如此可怕的暗疾。
云卿尘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私心,若非他强求同他纠缠,两人何须至此?
“噗……”
气急攻心,云卿尘吐血昏迷。
“云卿尘!”
秋明月慌忙为他诊脉,察觉死相,连忙喝道:“初一!云太傅不行了!赶紧帮我一把!”
整整十个时辰,云卿尘的心脉才终于平稳,只是他受尽折磨,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能不能醒来还未可知。
秋明月今日才看清云卿尘本干净的身子上,一个个狰狞罪欲的痕迹。
斐忌留下的印记,都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
云卿尘一辈子都抹不掉,到死都会在身上。
这一个个痕迹,全都是斐忌病态的占有欲。
这些痕迹是毒药,侵蚀着云卿尘,却诱惑着斐忌犯下更深的罪孽。
秋明月想到斐忌的威胁,拳头紧握,目光晦暗不明。
云卿尘的师父身患恶疾,恐怕命不久矣,斐忌一边瞒着一边囚禁他,好残忍。
斐忌因为幼年遭遇患病,和寻常人不一样,但这就是他折磨云卿尘的理由吗?
初见云卿尘,他清风霁月风华无双,这才多久他就变得了无生机,几次三番身处鬼门关。
枉费他以为,斐忌骨子里的伤疤能靠云卿尘抚平。
他错了,大错特错!
斐忌根本没把云卿尘当人,他就是当私有物,他想打就打,想要就要。
一个自小就彻底丧失感情、丧失人性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懂怎么爱人怎么尊重人!
秋明月走到云卿尘跟前,看着他脚腕上的半截铁链,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都提醒过你,别对斐忌那么温柔那么好,你非不听,如今你可后悔了?”
“我师父有句话说的太对了,对天下万物太慈悲太仁义,是蠢。”
“你师父自己在外当个风流的酒肉和尚,你倒好,被教成了傻子。”
秋明月属实没想到,他师父嘴里的拜把子老和尚,竟然是云卿尘的师父。
一个老不正经偏生养出了一个恪守佛礼之人,真梦幻。
“你师父说你此番下山实则是在劫难逃,斐忌难道就是你的劫吗?”
秋明月心闷,“看在你是我名义上兄长的份上,我是不是得帮帮你……”
初一一把撞开门,扛起秋明月就跑,“爷冷静了,快,救人!”
秋明月这腰猛一支棱,他疼得满脸冷汗,“救屁!老子不想救他!放开老子!”
【啊啊啊啊啊!腰!腰啊!秦星星你个王八蛋!疼疼疼!】
初一哪里管他,带着他就冲向暗牢。
【啊啊啊啊啊!腰!腰啊!秦星星你个王八蛋!老子最大的错就是进宫给你看病!啊!】
“咳……”
暗牢里不断传来克制的闷咳声。
初一把秋明月扔下来,催他进去,“初二在里面照顾爷,你快点!”
“你都不敢进去,我敢?”
“爷饶命……啊!”
“滚进来!”
伴随着一具尸体被扔出来,斐忌怒喝声紧跟着传来。
初一咽了口唾沫,秋明月冷笑着让了一步。
“流水的初二,铁打的你,赶紧滚进去啊。”
“……”
初一挪挪步子,小心往里探探头,斐忌冰冷的目光当即射过来。
他一哆嗦,小跑着下去。
秋明月故意慢了会,面无表情的走下来,目光打量着他身上的铁锁,阴阳怪气的直哼哼。
“啧啧啧,斐爷好多年没犯病了,这狼狈样都看不几回,我得多看看,好好记在脑子里回味。”
斐忌如今何止狼狈。
铁链让他皮开肉绽,内力爆发让他经脉混乱,放血让他神经麻痹无力。
他此时也就剩下半条命。
“哎呦,这铁链比锁云太傅的粗多了,沉不沉?痛不痛?要不要给您止止血止止疼?不过……”
秋明月冷嗖嗖的睨着斐忌,“……斐爷都有力气发飙杀人,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要不然再等等,你万一还犯病,我一块善后,省时省力。”
初一默默踢了他一脚。
秋明月今天身心受到折磨,气性暴涨,端得是一个嘴毒,“看什么看?我是神医,你犯不犯病我看不出来?等怎么了?不让等?那你别治啊!”
斐忌血气翻滚,面色阴沉,秋明月抱胸,继续怪声怪气的讽刺。
“你打阿,打死我,正好不用给云太傅吊命。累死了,还不如上天当活死仙呢!”
斐忌猩红的眼顿时清明许多,“他……他如何了?”
“挺好啊……”
斐忌松了一口气,秋明月皮笑肉不笑,“……快死了,快摆脱你的折磨,可不是很好啊!”
斐忌猛的起身,厚重的锁链把他生生压了下去。
那股混乱的暴虐再次袭来,斐忌痛苦的扣着头。
“我就说吧,你老老实实在这关两天,对你对他都好。”
初一本想帮斐忌解开厚重的锁铐,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