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锁刺激着云卿尘的神经,欲念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逼着自己一遍遍回忆上辈子所受的痛苦,抗拒着身体源源不断的浪潮。
“咔!”
铁锁开了!
云卿尘不敢拖延时间,颤巍巍的捏死银针,用力扎进了心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
他解开所有铁锁之时,浑身都是滚烫的汗珠。
云卿尘拿出备用的迷药,用最后的意识跑出去,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塘。
晚春,水还有点凉,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很热。
快热疯了。
云卿尘狼狈的靠在水池边缘的假山上,无能为力的等着迷药起作用。
浑浑噩噩间,云卿尘竟然看见斐忌居高临下的半跪在岸边。
“好本事啊云太傅,这都能逃出来……”
云卿尘磨磨牙,用力拽住了他一缕长发,恶狠狠的威胁。
“狼崽子,我迟早收拾你!”
“嗤,还不知道谁收拾谁。”
……
“大人!大人!”
阿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云卿尘艰难的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到想吐。
“大人!您终于醒了,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吓死我了。”
阿珂连忙把热水递过来,“您快喝两口水润润嗓子,粥热着,我这就给您端来。”
喝了水,嗓子还是很疼。
他咳嗽了一阵,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是发烧了。
他从小身子骨就差,师父帮他调理了多年才勉强像个正常人,这不足一个月,就和斐忌几番折腾,估摸着得养一些日子了。
他不舒服,吃了两口,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一双手游离在身上。
他抓住,略显妥协的哄道:“我病着,别闹。”
云卿尘言辞间都是温柔的纵容,他原来这么喜爱自己了。
秦睿心生雀跃,不受控制得抓住了他的手。
“太傅,今日你请了病假,我担心不已,特意来看看,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云卿尘听见是秦睿,不是斐忌,立刻清醒了。
他不留痕迹的拽出手,“多谢殿下关心,微臣没有大碍。”
云卿尘此时完全是相反的态度!
秦睿意识到,云卿尘是把他认错人了!
是谁能得他疼惜?!
秦睿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拼命忍了忍,笑着端起来一旁的汤药,“阿珂说,等您醒了,得把药喝了。”
“他人呢?”
“他说有事要忙一会儿,托我照顾您片刻。”秦睿盛了一勺递给他,“烫,您小心。”
阿珂十分看中他,哪可能把照顾他的事交给别人,恐怕是秦睿故意支走了。
“微臣自己来吧。”
云卿尘直接端过来,秦睿倒也没坚持,只是神色专注的看着他。
他刚准备喝,突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五石散!
云卿尘瞳孔微不可闻的瑟缩,双手隐隐颤栗,本能控制的幻痛愈演愈烈。
他当了太久的人彘,痛苦了太久,竟然险些忘记折磨他之初,秦睿那骇人的刑罚手段。
秦睿为了能完全控制他,就强行喂他大量的五石散,让他生死不能。
他会在云卿尘药瘾发作时,一遍遍折磨他。
为了让云卿尘更痛苦,秦睿专门找来巫医,在他头顶嵌铁针,让他再痛苦都晕不了,只能生生受着。
云卿尘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平静,恨意却不断攀升。
他分明用毕生所学教他、护他,为何到头来都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到死都不明白,他悉心照顾的天之骄子,骨子里为何比恶鬼还可怕!
药碗摔在了地上,云卿尘感觉天旋地转,秦睿还稚气的脸此时面目全非露出了灵魂的丑陋。
“太傅?太傅!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秦睿吓着了,连忙喝道:“传太医!立刻给本皇子传太医!”
云卿尘仿佛又回到了死前的漫长痛苦里。
斐忌……
斐忌救救我……
“太傅!”
……
“斐忌……救救我……”
夜深人静,屋里传来声声无助的求救。
秋明月好不容易施好针,余光一扫,打了个激灵。
此时,斐忌面色冰冷的坐在一旁,一杯杯干着酒,杀人的视线盯着他。
“他为什么还不醒?”
“他高烧不退,喂药没用,就和心病有关。”
秋明月又怕他又气他,“他梦魇,都喊你一夜了,您老人家就不能行行好,屈尊降贵给个回应?你比我的针我的药都有用!”
“他敢忤逆本座,是他活该!”
斐忌本想好好惩罚云卿尘,让他受受罪。
结果呢!
他自己就坚持了一天,就来了。
想想自己被一个老男人迷了心神,面子里子都不要,斐忌就憋火。
“那让他烧死吧。”
斐忌手里的杯子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