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忌捻着佛珠,踩着尸体,慢慢走到了斐允面前。
他居高临下,幽深的瞳孔微垂,审视般的盯着他。
“允儿,本座是否告诉过你,入神都后,不得私自外出。”
斐允僵硬的站定,脸色一点点泛白,发红的眼睛强忍着眼泪,“我听初一哥哥,你还可能遇刺,才会出来……”
“你帮不到本座,也不能做到云卿尘那般临危不惧。你的担心,对本座毫无用处。”
斐允自回来,次次出现的太过巧合了。
“你是本座的弟弟,外人掺和不进来,但你也切记身份,别做让本座不痛快的事。”
斐忌死死盯着斐允的眼睛,“本座疼你是疼你,但谁教你跟踪本座的?”
斐允浑身一颤,眼泪滚了下来,“斐哥哥,我没有……”
“本座讨厌说谎的人,你也不例外。”
“初一,送小公子回督公府,禁足七日!”
斐忌时隔多年,第一次对的斐允发脾气。
斐允抽噎了下,自嘲的苦笑。
“斐哥哥,我从小跟着你走南闯北,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何况……就我这身子,别说跟踪你,能走百米都已是极限。”
他忍着眼泪,委屈的望向斐忌。
“你此时罚我,是怪我打扰你和云太傅相处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听见了动静,怕你出事。”
斐允越说越难受,“我是身子弱,不如云太傅,可是我担心你啊。我……我一个人待在山庄里时,每次见你,你都是一身伤……斐哥哥,我是真得好害怕失去你……”
从小到大,斐允都是个一紧张就结巴的小孩。
斐忌也一直把他当孩子。
此时他才发觉,从前的小孩已经变得如此巧舌如簧。
他说得条理分明,会拿捏人的软肋,更会示弱、会试探。
或许当初把他一个人扔在庄上错了。
但如今接回来恐怕是错上加错了。
也罢。
回来就回来了。
斐允说罢,原以为会等来斐忌的安抚。
可是,斐忌只是从他面前走过去,“错就是错。”
斐允不敢置信的回头,他的斐哥哥何时对他如此冷酷过!
他就当真被云卿尘迷了心窍?
斐忌再次出现金银楼,第一个跳出来的自然是凤焰。
他压根不管斐忌冰冷的俊脸,直接把账单给他。
“这是此次配合你遇刺的账单,一共一万三千两百一十五两十九文。”
秋明月这叫一个服,十九文都算上,他是多穷。
“对了,我还有楮墨的演出出场费算你……嘶……”
斐忌抬眼,凤焰一哆嗦,咬住了舌头。
他疼的龇牙咧嘴。
“出场费一万……一千……一百!!不能再少了!”
凤焰在斐忌的威压下,一降一截,眼看着一百两都拿不到,他气的直跳脚。
“你不给楮墨的行,但是我的你必须给,不然我就告诉云花瓶,说你故意设局算计他!”
要不是斐忌发话,这些个草莽能进来他金银楼?
至于斐忌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斐忌漫不经心的勾唇,“行啊,你去告诉他。”
“你至于吗?一百两你都不想给?”
他下个月的零花钱啊!
他逛窑子看姑娘的零花钱啊!
绝对不能飞!
凤焰叉腰,指着斐忌道:“你给不给!”
“你在指着本座,本座就告诉楮墨,你四十二天里花了两千六百一十二两银子逛窑子。”
凤焰鄙夷,“他管我的零花钱,知道我没钱,怎么可能相信你。”
“房顶上不是搁着你的小金库呢,他万一找见了,指定得收拾你。”
楮墨这会正忙着修理金银楼损毁的事,凤焰这会儿可算想起来自己是楼主了。
“哼!我就算藏私房钱,怎么会愚蠢到让你们知道。”
“你有私房钱?”
“哪个男人没有私房……钱……我没有!”
凤焰嘴快,脑子更快,一听背后这话,立马改嘴。
“斐爷,你别哐我,没用的,我答应墨哥了,让他管我的零花钱,那就一文钱都得记录在册。我墨哥教我诚实守信是人的优良品德,我答应他了就得做到,我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悉心教导。”
凤焰一番慷慨陈词后,小心翼翼蹭了蹭全是冷汗的手心,自然而然的回头,假装惊讶的看向面色温和的楮墨。
“呀!墨哥,你忙完了啊,这就好办了,你快问斐忌要钱!”
“都是小钱,斐爷不必在意。”
“!”
小钱?
这哪里小了!
他现在唯一的一文钱都在楮墨兜里!
楮墨淡定自若的问:“斐爷知道主子的私房钱在哪里吗?”
“知道。”
“!”
凤焰立马扑上去,想捂住斐忌胡说八道的嘴。
楮墨一只手轻松拽住了凤焰的后颈,“斐爷有什么条件。”
“查一个人。”
“成交。”
完了,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