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在这样的大风夜里,溜人屋顶的八成是小偷,或者是慌不择路的匪徒。
不会是官差,官差直接就破门而入了。
苡灵嘘的一声,“别说话,房上有人。”
苏献音和婆子瞬时就浑身一冷,“啊,这……”
苡灵翻身下床,不顾姑姑阻拦,快速溜到正屋门口,抄起栓门的木棍来。
透过半透明的窗纸看着庭院中的影子,那人一步飞跃,从正屋屋顶跳到了西厢屋顶,猫在了一角往这边观察……
苡灵正要出手,突闻几声响亮的踏步声!
是苏琴踏着院中的莲花缸,几步借力就上了屋顶,立时与他打斗起来!
紧听一声闷响,那人就被一记猛拳击中心口,再咕咚一声从屋顶掉了下来,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苏琴跟着跳下,一脚踩在了那人背上,“绳子!快拿绳子来!”
苡灵去拿绳子,等苏献音她们冲出来的时候,贼人已被完全制服。
出手之快,令人咂舌。
丢进柴房,经过一番私讯,果如苡灵所料,是个盗窃财物的小飞贼罢了。
踩点踩了半个月,见整个皇城里头只有这一户人家全是女子,夜晚还没有门子看守,自以为押中了宝,没想到捅了阎王窟窿。
苏献音抹了抹冷汗,拍了拍苏琴肩膀:“得亏你回来了。”
婆子双手合十,对着苍天拜了三拜:“多谢观音菩萨庇佑,多谢观音菩萨庇佑,您老人家一定是看着苏家有难,才叫苏琴回来的。”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环套一环,每个人的出现都有他的意义。
事态平息,就等着卯时门子过来,将小偷送官处理。
只是经历了这夜半惊心时刻,所有人也就无心睡眠了。况且也不能睡,万一小偷有同伙就不好办了。
铺了茵席在花厅,点上茶炉,一家人拥炉而坐。
婆子把苡灵横抱在怀里,“旁人不睡行,你得睡,明儿姑姑还要送你去教坊。哎,先咬住牙,在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再熬几天吧,咱们就快出来了。”
苏琴目露不忍:“小姐,啥时候把小小姐弄出来呀?”
苏献音摆了摆手:“先不提这个,正在办。”又戳了下苡灵脑瓜,“刚才你也是的,就这么往外冲呀,忒胆大了!”
苡灵只是咯咯的笑,没说什么,自己也感慨啊,多悬了,差一点就暴露武功了……
不过要说起实战格斗,自己还是缺乏经验的。热兵器时代与冷兵器时代,对武者的要求不可同日而语。
方才看苏琴身法,有几路通背的雏形,还杂糅着偏门拳法,有几个路数自己甚至都不认识……
回溯着苏琴的一招一式,苡灵又迷迷糊糊的跌进了梦乡,
只是有点魇住了,耳朵能清清楚楚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可身子就是动不了。
婆子以为她睡熟了,就把她搁在了茵席当间,再盖上一张小被子。
此时的苡灵比着同龄人还要矮小一些,浑身带着点没发育的幼态,几人看着她的睡相,愈看愈觉得可爱,
于是上下其手,捏鼻子的捏鼻子,捏脸蛋的捏脸蛋,好一通摆弄。
有研究称,人脑感受可爱的部位与负责攻击的部位是同一处,这就好理解了,可爱到让人受不了,只能通过轻微的“攻击行为”来表达了。
苏琴咂叹:“年纪小就是皮肤嫩乎,这么暗的烛火下,还水光莹莹,奶豆腐似的。”
苏献音笑道:“当年灵儿刚出生的时候,咱们就是这样摆弄的,一晃这么多年了。阿嫂那时也是个喜恰人,我一说孩子皮肤好,摸着滑腻,她直接就把孩子的裤子给扒了,说你来摸摸屁股,手感更好!”
“啊哈哈哈哈哈哈。”几人狂笑。
小蝶打趣道:“那她现在也没长大,不如趁她睡着再给扒了,给琴姨好好把玩把玩。”
……苡灵要在睡梦中骂人了。
几人又是狂笑,笑罢了,婆子拍了拍小蝶手背:“你也跟着心疯。不闹了不闹了,咱们就算不睡,多少也得歪会儿,明儿还有一整天的活要干嘞。”
转过天来,深秋的气氛已经浓了,天亮的时间都晚上很多。
苡灵一睁眼,就听见嚯嚯嚯嚯,舞刀的声音。
是苏琴在练功!
连忙起身,跑向庭院,只见墨蓝色的天幕之下,利刃狂飞,划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刀影来。一把上好的苗刀被她舞得剽悍雄健,势如破竹!
苗刀,主要以双手握刀,
原本是以右手为主力,而她如今已换成了左手,
舞起来以身摧刀,刀随身转,堪称人刀合一。再加上她奇诈诡秘,进退连环的步法,可谓是势法浑厚,人莫能测!
好厉害!
现在跟她打,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怪不得人家是祖传的护院,还敢去劫法场,苡灵咬着嘴唇,心里默默想着。
见她看的认真,苏琴潇洒收刀,“灵儿,是对武艺感兴趣么?你若肯学,我必倾囊相授。”
“学!”苡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婆子在这个时候递了一块毛巾给苏琴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