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一个旅!?
姜诚一听顿时瞪圆了双眼,好家伙听你这口气!你知道不知道滦州附近才多少兵?
郁善长加上徐树铮,也就七个团……你特么居然要你叔派一個混成旅陪你入关来相个亲。
你这不是来滦州相亲的,你这是来占领滦州的吧?
姜诚撇嘴,真他妈来这么多的兵,直皖两家必然如临大敌,然后更是会把咱们当成大敌吧!
“你等一下,难道是……”
想到这里姜诚突然意识到,老段和小徐干啥要逮他们了。
“你……讲什么?”
学成等人把询问式的目光转了过来。
“学成,你这是来滦州相亲,对象还是直系曹三儿的闺女,”
姜诚深吸一口气说道,“城外,多半是有曹锟的嫡系部队——京城的辫子军虽然被压制下去了,可直隶山东乃至南方各地的军阀纷纷欲动,”
“老段和小徐……能按捺得住吗?”
一番话说的几人皆是大惊。
这民国局势纷杂混乱,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姜诚凝望学成双眼微眯:用你小子跟曹三儿的闺女联谊,老段必会认为,帅爷有可能倒向直系。
“飞澜你的意思是,老段想用这种方式,警告帅爷别妄动?”
对着外面层层守卫的皖军越是戒备,海平川紧咬后牙一阵艰难之色,“那这……帅爷假如不松口,咱们,咱们还回得去四平吗?”
“而且我听说,冯德麟也被通缉了,就算咱能顺利出城,出关也难吧?”
姜诚不说话了。
现在这种里外三层的阵仗,就算他们化整为零也难跑出滦州城,更不要提还得带着两个姑娘出山海关了。
正在思忖对策间,忽然听到欧式的长廊传来曹士英刁蛮的声音:“可恶!他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抓我们……”
“打死他,我这就叫家里人打死他们!”
眼看学成一张脸转瞬紫茄子且一言难尽起来,姜诚不无揶揄道:“听你那小娇妻,还是挺凶的啊!”
抬手还他一拳,学成也是悲愤:“笑话我是吧?就不信你家小娟不闹脾气!”
姜诚耸肩一笑又道:“得得,惹不起你!走吧,爷们一块看看曹小姐这会闹啥呢。”
几人小心地上门,就听屋里竟开始叮铃桄榔的砸东西了,除了曹士英尖声大骂,还有张廷雪为难的劝慰:
“好了好了,为这点事生气值当吗?”
“姜公子他们不是正在想办法,你也别太着急了,就在这里好好养几天的吧?”
其实不劝还好,真把这事一提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先被惊吓后受伤,然后又被扣在滦州出不了城?
当下骂的更狠了,听那愤怒至极的语气,就算她现在当场冲出去把郁善长掐死了,姜诚都不会吃惊。
男人们一抬头,两个女孩对上目光后瞬间哑了火。
曹士英正举着一个描金的欧式花瓶要砸,却很快收住了动作。
“曹小姐,发什么脾气呢?”
为避免尴尬,姜诚故作轻松一笑,双手抄在兜里对着海平川使了个眼色。
后者上前忙把她手上的花瓶拿下来,憨厚地笑了生:“曹小姐您没事了吧?”
别看火气已少了几分,可被他提及伤势,曹士英转瞬悲从中来道:“还说什么没事,呜呜……好疼啊!”
“我这就叫我家玉叔打进城来,有一个算一个全毙了!”
姜诚暗惊。
心思细腻的他,顿时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了——
她口中的玉叔除了吴佩孚,还能有谁?
曹三儿咋这么蠢,闺女来滦州相亲,你把手下第一大将派过来,是个傻子也会觉得如临大敌吧?
还没说话,一旁的张廷雪却拧眉道:“快别胡说了!”
“咱们可不是来示威的呀……你要真把你家吴长官弄滦州来,城里的守备能放过吗!”
“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守备官错以为你爹打算趁着京城动兵,派了吴长官过来打仗的呀……”
没想到这位七小姐居然有这等见识,姜诚不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与之会心一笑。
“七小姐这话,算是点到病根上了。”
面对曹士英的质疑,姜诚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两家亲和联姻,恐怕本就翻了老段的忌讳,现在玉帅还带着大军前来护卫,岂不是纯纯示威来的?”
连这位英气逼人的少年将领都这么说了,曹士英一下哑了。
老半天才是嚅嚅道:“那,那怎么办嘛?”
“其实玉叔要陪着我来,我爹也是不让的——他说的虽然没姜公子你这么好,也是说了,怕什么老段啥的忌讳,”
“可玉叔却说了什么……什么不来显示一下兵威,徐树铮还会整点事出来,这不就,”
“唉,那这可怎么办呀,现在真把咱们扣在城里了呀!”
吴佩孚恃才傲物可是出了名的,相较他们奉军的郭鬼子更是加三等。
脾气上来什么冯华符曹三儿统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带着旧式秀才的忠君爱国脾性,只怕曹锟执政期间早就反他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