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位脾气乖张的郭鬼子却也跑不动了。
“别跑了,我看这些狗日的也……”
姜诚先是快速往身后扫了一眼,才又加紧步子追上郭茂宸扯住他。
可后半句话还没出口,郭茂宸却似乎用脱了力似得,斜身侧靠在一棵大树上突然没了力气。
“茂宸!”
几乎不曾失声,姜诚赶忙一把揽住他,小心地将他就近扶到不远处倒伏的朽木上坐好。
“别动,我帮你检查一下!”
知道这头倔驴不会轻而易举同意帮他检查伤势,姜诚不由分说死死握住了他的肩膀。
顺着手臂血流处一路往肩胛看过去,姜诚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他的伤处。
还好。
受伤的部位在右侧手臂外,应该也是一枚见鬼弹头斜贴着皮肉穿了出去,给他留下了一道挺深的纵贯伤。
“这不重,但是肯定得缝合了。”
说这话时,他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涌,近距离的看过去,那速度竟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姜诚低头,飞快地解开小腿上的绑腿绳。别看他已换了便装,可腿上还是悉心地打好了裹腿,为的就是应付这些突发情况。
他在21世纪当过兵,也接受过不少现代急救训练:迅速地拿绳在他关节处麻利的缠绕打结,很快血就被暂时止住了。
“你这……跟谁学的?”
郭茂宸抬眼,琥珀色的瞳子就算在这黯淡环境下,依旧充斥着强烈的震惊。
姜诚没答,而是抬头在这密林中快速四下梭巡。
很暗,还好他随身带了电筒,小心地顺着灌木丛一路搜过去,很快他便在石缝里面长得很像是芹菜的植物,细碎的白花迎着清凉的风摇曳,看得他心头一喜!
是防风。
这是一种常见的草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药效,就是止血消肿,具有初期预防破伤风的作用。
他快跑上去,把这棵防风的白花摘掉,姜诚立刻将整颗草药囫囵嚼进嘴里。
人类的口水之中有一种唾液酶。除了帮助消化的作用,还可以起到一定的消毒和止血作用,这就是人们在被蚊虫叮咬后可以抹点唾液;
或者是小出血的时候,可以拿嘴吸一吸的原因……这并不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而且,草药如果直接敷在皮肤上,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他只能把药先嚼成药渣。
防风并不是很苦,反而嚼起来,还有点甘甜的味道,只是后劲很辣很辣,让他的舌头感觉到一种冲鼻子麻木感。
他硬忍着不住想要打喷嚏的感觉,继续小心地咀嚼,生怕有一点药汁或者药渣吞进肚子里。
妈的郭鬼子,要不是这回你跟着老子来同生共死,一块闯小日本子的关卡,才懒得管你!
翻了一眼因为失血而神情恹恹的郭茂宸,姜诚还是一路小跑回去,把满嘴的药吐在手上再给他上药。
“嘶……”
药汁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他微微抖了一下,却还是咬牙坚持住了。
“你这,究竟是跟谁学的?”
居然还刨根问底地又问了一遍,姜诚眼珠转了转编出一套“我在老家跟郎中学的”之类的话要应对,
可刚张嘴舌头先麻了,说出来的话支支吾吾根本听不清。
大舌头的怪声怪气竟把一向绷着张臭脸的郭茂宸也逗乐了,姜诚瞪他一眼在地上连连啐道:
“啊呸,呸呸呸……妈的还不是为了救你?老子的舌头……”
看着他不免摇头苦笑了一声:“你啊!行了行了,血也止了,伤口也上了药了,还是赶紧跟汉卿他们汇合吧!”
知道他不会再追问,姜诚淡淡地点了点头,把眼光转向远处看:
这林子比他想象中的还深,还大——此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拿电筒一照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这咋整,刚才咱也没做个记号啥的,为了怕给鬼子撵上一个劲乱跑。”
姜诚身上的汗水,很快因为渐渐降下去的温度消散得一干二净,“找不到出去的路,咱俩可得死在这鸟地方啊!”
郭茂宸摇头,劈手抢过他的电筒。
先是艰难地蹲在地上一阵观察,又顺着树干摸过去——姜诚倒是知道他在利用林地的光照性分辨方向。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找方向,而是他们就算知道方位也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还记得我怎么教过你们的?”
郭茂宸扶着树干立直身体,对着他微笑,“只要顺着树木的生长年份去找,就能尽快地离开树林。”
原来他并不是找方向,而是在顺着树木找生长年份。
年份越长的树木当然越粗,而越是靠近森林的中心地带,树木的年份自然越久。
尤其是北方的森林,没有南方更密集的藤条这些低地植被,成功找到出路方向的可能性也越大。
两人都是多年的老兵油子,这点野外生存能力还是有的。
一面小心地留意动静,注意是不是有鬼子跟来,两人一面快速地往林地外走去。
差不多走了两個小时,他们成功离开了这片树林。
可刚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两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