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话,姜诚是再也兜不住了,差点从地上原地跳起,“无力回天?”
怎能听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可姜诚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短短几十分钟前还跟他谈笑风生:
聊时局,骂小日本子,跟他讲和吉省边境线上的事……
可现在。
姜诚紧咬后牙,几乎浑身颤栗道:“不成!你们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好好治……救不活他,我,我他妈枪毙了你们!”
药铺里几人听了,惊的皆是连连求饶狼嚎鬼叫。
姜诚越是愤怒,可他真把勃朗宁拽了出来,却又在对准他们脑袋之后缓缓收了回去。
“贵叔……”
低头凝望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崔应贵,姜诚突然悲从中来,哽咽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在吉林边境剿匪,崔应贵像个长者一般照顾他,战事连起他更是生怕自己出事,把危险留给自己,他却……
姜诚越想越是痛苦,可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却让他浑身颤抖:
到底他妈的是谁干的?!
等一下,
骤然失神片刻,姜诚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刚从那饭馆出来,他们还在主街上没走多久,那个黑衣人就从巷子里挤出来,直冲着崔应贵连开数枪!
刺客是直奔崔应贵来的……根本连看都没看他和海平川一眼。
也就是说,那刺客是直奔崔应贵来的。
手脚顿时冷了几分,这到底怎么回事?
要说进城来的刺客搞他姜诚或者蔡远宗,他还能理解是鬼子应该是瞄准了大平庄的控制权。
可杀害崔应贵是图了啥?
凝目望着对方的尸身,姜诚越是感觉不对劲。
就在他纠结此事的时候,身为团长的蔡远宗亲自带着亲兵前来此地,
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他弟和冯庸,还有满面紧张的杨玉成。
“出啥事了?”
他们几乎把一条街都翻遍了,终于在药铺找着姜诚。
见他没啥大碍,蔡远宗才是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人没事就好……”
“听着城里有人放枪,我们就赶紧跑来了!没事就好……”
可冯庸却很快注意到冰冷激愤的眼神,吃惊道:“飞澜,你……怎么了?”
他们几人这才注意到,在姜诚面前的木榻横躺的尸体。
崔应贵一身褴褛叫花子打扮,况且几人也并不认得他。
“这谁?刚才的枪声是不是……”
蔡远宗分明知道,姜诚肯定是因为此人的牺牲如此愤恨。
姜诚还没来得及回答,带着保安队去抓人的海平川回来了。
气喘吁吁瞪着姜诚:“飞澜,我本想抓活的,可这個狗贼眼看逃走无望,居然给了自己一枪!”
姜诚猛地回脸瞪过去,差点把刚进门的海平川惊的山闪出门去。
“死了?他妈的,尸体在哪儿!?”
他声音凄厉,加上这副狰狞面孔让海平川这个向来放胆的憨直汉子都一阵屏息,答声更是细若蚊吶:“带,带回来了!就在外面……”
姜诚竦然冷喝:“带回去!”
“对了,今天这事得上报奉天的吴长官——另外跟超六兄也得讲一声,他丈人没了。”
…………
这黑衣人不论是装扮还是衣饰,都竭力在模仿中国人。
可心细如发的姜诚和冯庸,还是从他身上找到了些端倪。
除了脚型是惯穿木屐的,这男人右手还有“矢枕”,就是小鬼子练射箭用的,
另外还有剑道磨出来的手茧。
不用说,又是个小鬼子。
“飞澜,你说也是怪了啊……贵叔说,他要去新民找姜大爷,然后一路就遭到了鬼子截杀,”
一直站在旁边,查看他们检查的海平川拧着眉头:“咱仨刚从饭店出来,小日本就对着他放了枪——”
“我看这事,有问题啊!”
冯庸刷地把愕然面孔转向海平川,姜诚却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
接连使计想让冯家以为蔡远宗部要南下支持辫子军……
给他一个错误暗示把冯德麟一路引到京城去。
可冯德麟上不上当两说,姜诚可根本不打算让冯庸知道这里头的事!
自知失言,海平川稍是变色却也不知该如何岔开话题,连忙低头捂脸不敢吭声了。
“我不问什么——但我听出来他的身份了。”
冯庸平静地一转身去净手,“既然跟日本人也有关,你们是真没必要瞒着我。”
海平川不语,姜诚却轻轻握住他的肩膀道:“冯兄,怎么说呢……”
“这人是吴二爷的心腹爱将,遭遇鬼子截杀,又在我大平庄出了事——”
“此事兹事体大,连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汇报吴长官,所以,”
冯庸淡然撩起眼皮,那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瞳,无声地回望着他。
可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期期艾艾的哭声,
“我爹呢,我爹在哪儿?呜呜呜……蕙心妹妹,你不要骗我,他人呢……”
经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