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散家资这种话以后也别说了。”
姜诚捏住他手腕轻声道,“不要指望让出去什么,就能保住性命。”
“这世道想站稳,靠的是拳头。”
冯庸不认识似的回望着他,老半天才是做出副摇头苦笑的样子来:“到底是你姜飞澜,难怪我在郑家屯都听说,你和你父亲接连立下赫赫战功,”
说着,抬手在他肩膀一拍,把手头最后的几件衣物都塞进柜里起身岔开了话题,“哎,我说这他张汉卿是干啥去了?”
“就是,给郭教官叫走也有半天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见他这一脸莫名其妙,鲍毓麟撇嘴:“你这几个月不上学还不知道吧?他张汉卿现在跟郭鬼子关系好得很。”
这事姜诚倒是清楚,连大帅后来都说过:俩人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就连后来大帅出兵关内,搭档的也是他俩——
在玉帅的攻击下,奉军全线溃散打得就跟一群野猪托生没啥两样,张汉卿和郭茂宸两人却大杀四方,到最后战局结束,他们还作为断后的部队死守山海关。
纨绔是个纨绔,九一八下令不抵抗是個混球,但他还是有一定的过人之处的。
“那也就是说,汉卿平常总跟他有交流。”
所以考试之前吃点小灶也正常,以他聪明考个第一就不是啥奇怪事情了。
“行了行了别讨论这个了,快到午饭时间了,咱几个赶紧收尾的吧。”
姜诚大手一挥开始指挥调度上了,人们交换过目光也就掠过了这话题。
中午集合用饭的时候张大公子也没回来,也没瞅着郭茂宸……看来俩人是深谈去了。
下午第一堂课是张作相主主持的,说的就是开学了学兵们要收收心,准备这新一年的学习生活,毕业之后要为奉军效命等等;
此时张汉卿和郭茂宸都回来了,一个是学兵,站在队伍最前面;
而另一个是战术教官,则是背合着双手挺得笔直站在堂长身侧。
话是好话,可台下分明有人听的不怎么服气;只是当着堂主和一众教官没发作罢了——
但说着说着,张作相话锋一转,就提到今天早晨学兵们在大门口闹腾的那事了。
把事情做了一番还原,张作相才是朗声道:“这次的考试,是讲武堂组织,上头连番审阅批文下来的,”
“而且,试题并非讲武堂自己定下的,而是联合奉军参谋部,再结合保定军校历年的测试题目综合审阅出来的!”
“其公正性,不需要诸位学兵的怀疑!”
话往这儿说的时候,越多的人开始发出若有若无的冷笑。
张作相身后的何永清重重地咳嗽一声,带礼堂里瞬间安静后,这位堂长才是拧着眉不徐不疾继续往下说道:“但是,就有些偏激的学兵,主观臆断这次考试的真实性,竟在今日发榜之时,源源不断做出谣言和悖论!”
“经教务处联合商定,对于以下三名带头闹事的学兵:李三同,韩守贵,余明,记大过处分一次,并处五日禁闭处罚以观后效!”
“再有闹事者,绝不轻饶!一律以开除论处!”
整个礼堂顿时一片鸦雀无声,虽说连姜诚都看得出来,还是有不少不服气的,可对上这位铁血手腕的堂长——怕被开除的他们可真没胆放什么屁了。
张作相四下环顾之后,便退开一边将手上的纸递给郭茂宸,让他宣布下一环节。
主要的学科在上学期基本已全部完成,这学期的课程则是以术科为主:
他这位战术教官会带领众学兵前往北大营、锦州、郑家屯等各地,视察地形,并深入各部队进行更具体更实际的学习。
一听不用闷在学堂死背书了,就连姜诚都乐开了花。
“但经过上一学期的学习,部分学兵态度自由散漫,成绩严重低下不符合讲武堂的要求——”
待说完了本学期的任务后,郭茂宸开始他的“鬼子行径”了,“以下九名,学科不及格,并且在术科考核中,三项仅有一项合格,或连一项都未通过!”
“我念到名字者,即刻回寝收拾个人用品,并与教务处办理退学手续……即时生效。”
说着,他讲手上那一摞纸翻过页,开始大声唱诵名字。
眼看九名学兵崔头丧气从队伍里出列,怏怏站在礼堂的一侧——
辛辛苦苦考试大半年的学习,居然落了个“出局”的结果,这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甘心。
一个助教按照张作相的指示,快步过去要带领他们退出礼堂,但这里头却有个学兵大声嚷嚷起来:“堂长,郭教官,我不服气!”
“为什么他张汉卿次次都是第一?我,我就不信他就真的能次次考第一……”
死寂无声的礼堂突然有人这样大吼一声,人们刷地就将吃惊面孔转了过去。
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其余八名学兵纷纷都不干了,大吼大嚷着不公平——考试必然做了鬼,他们信杨玉成那个书呆子能考第一,
打死也不相信督军家里的公子能这么厉害,就是任人唯亲连个名次都要争抢云云。
“你妈的。”
就听张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