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把各种不良习惯戒掉,每日早起跟着部队跑操训练,打拳骑马射击等等,早已不是那个文弱公子哥。
“咋?你不长,还不准我长了啊?”
抬手回他肩头一拳,竟把这矮半头的公子哥捶得退了两三步。
“好你个姜飞澜,你是来真的啊?”
张汉卿笑怒,回身就还击,可两人打闹间不免捎带了一旁的学成,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摔倒。
姜诚顿时一脸紧张地回身扶他:上次荣世弘冲海家祖宅,张铸卿为了救被绑的海蕙心,勇得不要不要的当了先锋……
跟姓荣的扭打间枪响了,一枚子弹贴着他胁下带过,害他前前后后养了差不多三個多月,到现在念讲武堂也只能上上学科,术科训练……他是沾都没沾过。
“没事没事,就是让你俩碰着旧伤了。”
话虽如此,他的脸还是惨白如纸,“我说飞澜,你跟平川回来念书了,蕙心可一块跟着回来了?”
他喜欢海蕙心人人都知道,可海家父子对这个不靠谱一点不感冒;
姜诚更是知道他在918之后做了伪军头子,绝不是能托付终身的可靠人。
“没,我和平川回来是念书的……海叔要在大平庄带兵,她一个人在祖宅又不安全,带着她回来干什么?”
姜诚随口解释了句,营房外面便响了集合号,今天连着三堂都是学科,时间安排挺紧张。
“快别聊天了,听说腊八前后还有考试了,不合格的让给退了学就丢大人了。赶紧赶紧上课去……”
杨玉成此时才发了话,刚才营房内都乱成一团了都没打断他用功。
“你还发愁考试,全一期都没你下心。”
话虽如此,鲍毓麟还是回身拿棉袄和书本纸笔往外跑。
此刻各营房的学员们皆是整齐列队鱼贯往教室去,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和学习,早已不是入学时无序混乱的模样,可见他们的战术教官郭鬼子,带兵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连着两堂都是兵器科目,第三堂讲地形,科目的教官讲完当堂的理论之后,
还拿了蒙古南宋襄樊战役的示意图,用生动具体的语言,与这些学员讲述兵家必争之地具备何种特征。
在21世纪别看当过边防兵,这些理论知识姜诚还真不具备,现在听来新奇有趣之余,亦觉得生平所学不足——
想当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单靠一腔热血和耍些滑头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特别是这次他们大平庄在鬼子手上吃了亏,姜诚和海平川他们更是把在讲武堂继续学业,摆在了首要目标。
下午的科目是操练和射击,傍晚时分还加训了两趟跑操,此时气温早就一路跌到了零下十几度,可每个学员身上的汗水还是浸湿了衣物。
一连两个月学习和训练皆是如此,天气越来越冷,再加上临近春节的原因,上半年全部的学科术科都要赶着完成,学习任务繁重可想而知;
尤其是姜诚他们三人,去关内抢装备,又筹办婚礼,布局大平庄,跟鬼子打了一仗等等事,耽误了不少学业;
学习训练之后还得补各门功课,每天都得忙到一两点钟,连放旬假也得补习。
腊月二十一那天宣布小年夜考试,除了笔试之外,射击,步操,马术都要一并考试。
姜诚头疼到了不行,拉着杨玉成继续给他们三个讲课——还是这留学回来的哥们有些过人之处,总结了不少学目的规律记法,应付考试还是绰绰有余的。
腊月二十三那日大雪纷飞,把奉天的积雪又加厚了三分,身上的棉服军装都有些顶不住了,每个学员脸上都多了些风雪送的皲裂,
考场里更是气温骤降,冷得连钢笔都不出水了。
草草答完题,用过午饭就由郭茂宸和数名军官带领他们去了大操场。
两百多名学员要分批同时进行考试,姜诚他们被拨到第二组去考核马术。
考核科目是每人驾驭一匹战马过数个障碍,然后在马上射击靶纸,要求平均成绩不得低于8环。
大半年的时间,姜诚跟着海平川掌握了一身娴熟技巧,连类似“镫里藏身”的难度动作他都耍的来,
眼下的考试科目对于他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轻轻松松过关,姜诚列队在合格学员一侧等待:还是有两个学员未能通过考核,被直接挂了单。
术科考试三项必须通过两项,否则不论笔试成绩都是要被退学的。
眼看那俩黑黝黝的学员紧张得要命,生怕再被判个不合格直接就要被除以退学了。
步操科目则是跑步和听口号完成动作,算是术科考试中最简单的一项,讲武堂一期全员通过。
接下来的射击考核不单单是打靶这么简单,因为马术亦是涉及枪法,这一项考试还有拆卸步枪,三人一组协同机枪位配置,另增加了投掷手榴弹:
筐子设在三十多步远,他们手上的木柄手雷都是提前已去掉火药,装得都是沙子。
这玩意又考臂力,又考精准度,还是蛮难的一项,筐子也就直径一米,丢进去实在不是件容易事,不少人三次机会都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