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消息传回他家,几乎已是知天命之年的温石青,当场就坐地上了。
这些绸缎有多值钱他心里一清二楚,关键这里头,还有冯家要的!
明年一开春,冯家大少爷冯庸要办喜事。温石青花重金买通了冯家的采办,拉了这批大生意。
人家可是点名要的苏州海盛庄的绸缎,要的量还大,现在他妈的统统付之一炬!
这哪儿还坐得住,老家伙一溜烟就跑商会喊冤叫苦。
卢浩文近来本就因为蔡家的步步为营一个头俩大,现在哪有心思管这老爷们的破事?
扇手没好气地让他滚,温石青一听不干了,又吵又嚷地说是每年给保险队投这么多钱,
先前罢市损失了多少多少还没赚回来,现在都进了大平庄的地界了,货丢了没人管,养他们有何用?
卢浩文一听也毛了,回头就开始反唇相讥——
说他既然知道东西多又值钱,干啥不找个妥帖的镖?抠搜的为省那几個小钱损大钱怪谁?
两个日里从来以温文尔雅示人的富商,在真金白银的利益面前原形毕露,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屋顶子差点掀了。
这边刚干了仗,那边出门巡查大平庄周边的保险队又给小日子揍了。
鬼子还是那拨儿鬼子,只是揍这些个山炮的时候气明显已消了不少。
打是打了,但没照死打……二十来个年轻人死了三个重伤四个,其余连滚带爬逃回来了;
不过就是现代那句话,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俘虏他们的小日本拿枪托挨个打成熊猫和猪头,每个人又给淋了一遍尿才算完。
要知道,大平庄的保险队跟2团性质可不同。
别看蔡君恒祖上就是大平庄的,蔡姓也是大平庄的第一大姓;
可蔡君恒早年就跟着冯德麟出去打仗,后来也是跟着他一块回的奉天,部队驻在老家也是近几年的事,
原班人马几乎不是庄上的,大部分是辽西那边的;
而保险队就不同了,全部都是大平庄本地的青壮年。
富商大户们出钱组织起来维护治安,他们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家也在这儿。
各家的儿子丈夫受了这么大委屈,还有死伤,整个大平庄都炸了锅,纷纷跑到卢家闹事。
接连出事,卢浩文彻底傻眼了,赶紧把细软打包了又想跑,可后门早就被姜诚派人盯住了。
前门则是温石青带领的商人和群情激奋的百姓,老卢捶胸顿足这才想着找自己亲家帮忙。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吧?”
躲在老远的茶馆喝酒抽烟的几人幸灾乐祸,姜诚却一脸闲情逸致,回身才用肩头怼了蔡远宗胸口两下:“我说大哥,这出英雄救美……还是得你去唱啊哈哈!”
“你可真是!”
蔡远宗摇头苦笑了两声,还是抄起桌头的武装带披挂。
但他正要走时,姜诚却正色按住了他。
“慢着大哥,我有话说……原想着保险队并过来编制不改,领头的那几个给个排长连长啥的坐坐——”
“现在,得让姓卢的和大平庄的几个挑事儿的知道知道厉害!”
“保险队就地解散!愿意投军的咱收,不管从前在保险队是团首还是队长,统统从大兵做起!立功一个提拔一个!”
“敢闹事的,一律军棍加游街。”
见他说的如此郑重,蔡远宗也是正色,紧握他手道:“飞澜,真是多亏有你了,换我和远明,是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的。”
说完转身便往卢家走去,而在他身后,副官和大量的士兵集结出发,迅速包围了上去。
“往后有2团接管大平庄的治安,大家就把心踏实放肚子里!”
“有血性的,愿意继续保护咱庄子的,就站出来投军。”
“我蔡远宗老规矩不改,每人每月五块现大洋,绝不拖欠。”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当场有人表示要参加——保险队每个月才两块,兵器还不趁手,遇上厉害的只有挨打的份……
上次在蒙匪手上就吃过亏,这次挨打说啥也不跟他们干了。
看着哥哥一脸正慷慨陈词,下面的百姓和富商一方面恨死了卢家,又对训练有素的军队报以热情和信任。
蔡远明偷笑:“你看,这做生意的就是命贱,咱收拾了他们,他们还得谢咱不是么?”
“你得意个啥,办法是飞澜想的,任务是我出的——这里头可有你的事么?”
海平川自打跟着姜诚以来,嘴上功夫是明显见长。
“我说咱们兄弟还分你我呢?再说了,我跟飞澜可比你近!我家小娟过些日子生个大胖小子,可就是他们老姜家的功臣了……”
“有本事让你妹妹也给生一个!”
海平川大脸涨红,刚要骂,姜诚却先面色一沉:“别拿海小姐开玩笑,我不爱听。”
“再说了,小娟有身子之后一直多心,你这当哥哥的说这话,她可要走心的。”
没想到一句话惹了俩,蔡远明赶紧收住痞笑站直:“对对,飞澜你说的是——我这嘴也没个把门,该打该打。”
“行了,先不扯这些犊子。”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