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重围之中的姜诚根本来不及躲闪,而那汤二虎摆明了就是要他命,枪口瞄来对准的是心口!
蔡婵娟回身,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那枪,便响了!
“姜公子!”
就在女子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呼时,奇变就在眼前发生了。
蔡君恒猛地扑出按住姜诚的后心,一把将他闪身护住——
那枚要命的子弹,却斜擦着蔡君恒的脖颈射了出去!
姜诚似乎听到一声琴弦崩断的声响,紧接着被鲜血喷了满身满脸。
蔡君恒的脖子呈开放式断了半边,颈动脉的强压把血喷出足足两米远。
“爹!”
蔡家兄妹同时发出一声大吼,从刚才开始就围绕在军帐外围的手下们,在看到他们的团长被击中,
纷纷发出焦躁且愤怒的怒吼,张牙舞爪扑上前就将汤玉麟,以及他的这些不要命的亲兵统统控制住了。
“蔡团长!?”
姜诚震惊,可这老男人却已然站不住了。
双手连忙一收,浑身是血的蔡君恒倒进了他怀里。
“爹,爹!”
蔡婵娟难以置信地扑上来,泪水再次狂涌而出,“您这是干什么啊?”
姜诚抬眼先是戒备地扫过四下,汤二虎开枪的时候,愤怒的蔡远宗带领一众士兵,已迅速控制了阵势。
其实刚才自己和二虎干起来的时候,负责警戒的士兵们已是围了进来:
士兵迟疑该帮谁,连蔡家人都在左右为难。
可这阵观望不要紧,就把他们团长的命要了。
眼看包括汤二虎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士兵们拧着双手按在地上,蔡远宗厉声嘶吼着军医,姜诚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你说什么不必了!”
蔡远宗发了疯般的吼起来,“怎能,我,”
可他看了一眼却也退了半步:到底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无数经验告诉他,父亲已是回天乏术。
姜诚不言。
目光转向怀中的蔡君恒时,却从他的眼底读出了几分期许的意味。
是因为那句,“我已是姜公子的人”吗?
男人沾满鲜血的右手似是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死死攥住了姜诚的衣袖。
可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一口血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瞳仁微微收缩,那原本抓住袖子的右手垂落在地——姜诚颤栗的同时,知道蔡家兄妹已永远失去了父亲。
“爹……”
蔡婵娟再也控制不住,哇地痛哭出声。
姜诚低垂目光表情冷厉,微微弯下腰抱起了一动不动的蔡君恒。
矮小的身材此刻缩在姜诚的怀里,显得那般悲凉。
“小娟,跟我走。”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听到倾心的公子在喊自己,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蔡婵娟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站起,跑上来抓住他的衣角跟上。
绷着脸孔走向军帐外,他突然定住脚步侧转回头,对着愤怒至极的蔡远宗一字一顿:“蔡公子,照规矩办吧。”
冷冷回头离开军帐,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大量鲜血顺着姜诚的脚步,在地上不断形成蜿蜒的河流。
砰!
砰砰砰……
身后大帐,突然爆起一阵枪响。
…………
“是什么时候,把那玩意绑身上的?”
在床上临时安置好蔡君恒的尸身,姜诚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外衣,给默默痛哭的蔡婵娟披上。
一抖,早就哭花眼的她紧咬后牙:“是日本人!”
“他们,他们那次围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
“我是公子的人了,绝不能让任何人碰我……”
“呜呜呜,爹爹是被我害死的吧?”
姜诚说不出话来。
只能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抚着她的后脑轻声道:“在这个乱世,我们本就身不由己——”
“你爹也是无可奈何,想来也是想与你,还有你的那两个哥哥,争一個更好的前程吧?”
不这么说,要怎么说?
实话说是吗:你这个老爹能力不行还没脑子,非要跟着这个虎了吧唧的二虎疯子扬土是吗?
跟冯德麟穿一条裤子,与如今奉省的一把手作对还会有个好吗?
就算他今天不死在汤玉麟的枪口下,他日也必得落个家财散尽,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对上蔡婵娟,他却说不出这些话。
“以后,小娟便由我保护吧。”
再三安抚几句,姜诚缓缓弯下腰,解下了她腰上的木柄手雷,“别把这东西再捆到身上了,我……担心得很。”
抬起一双泪眼脉脉地回望他,蔡婵娟只是落泪。
“飞澜!”
此时已报了杀父仇的蔡远宗带着数名士兵,如落汤鸡般跑进军帐,“你家的兵,围过来了!”
“没事,带兵的是我老叔高文胜,没得到我的信号前,他是不会动手的。”
姜诚摇了摇头又道,“这事儿还没完呢!”
蔡远宗和手下们皆是大惊。
“我想大哥你也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