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钱已经是主公您全部的家财了,若是全部都给了鲜卑人,将来主公您又该如何重新起复呢?”
苏双的忠仆闻言却连忙制止苏双道。
“只要能助我度过此次难关,现在送出去的钱,我来日总有总有机会连本带利一起搬回来的。”
“若是不舍的这些钱财,一味的抗拒风险,不仅这些浮财总有用完的的那一天,就算我们想要节省下来,这些鲜卑人也会不断勒索敲诈我们,到了那时没有了钱财,即便是想要维持现在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一种奢望!”
苏双年近半百,又独自创下诺大的家业,眼界和经验自然不会是一个家仆所能媲美的,因此直接看到了目前局势之中自己的窘迫。
现在他和罗韩亦凭借着之前的交道,还有一些交情,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缺乏利益的绑定这些交情早晚也有用完的一天,因此苏双目前急切的要在这些交情用完之前见到罗韩亦,并且向其说明自己心中设想的计划,只有这样他才有一丝报仇的机会。
“属下知道了,这便为主公再询问一下此事。”
那忠仆听闻这才停止了谏言,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大帐。
……
和苏双的落魄寒酸的帐篷相比,此时罗韩亦的大帐之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罗韩亦高坐主位之上,一手抱着一名身材惹火的胡姬,一手握住一只烤的滋滋作响的嫩羊腿正在不停的往自己嘴中撕扯着。
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病态?
看来,他推脱不见苏双果然如苏双猜测的那样只是他的托词。
此刻他正在大帐之内宴请依附于他的部落族长。
鲜卑人的组织度甚至还不如已经被他们击败的南匈奴。
虽然檀石槐名义上统一了鲜卑各部,是鲜卑人的首领,但是实际上鲜卑人还是各自为战。
各部落族长享有本部落之中的绝大部分的权利,即便是檀石槐也要动用利益来拉拢各部首领。
强硬的命令在鲜卑部落之中只能起到反作用。
鲜卑人崛起的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有演化出适合他实力的政治属性。
只能相当于汉族的氏族时期。
更别说鲜卑人如今广袤的领土之内还有许多并非是鲜卑人的其他民族部族。
檀石槐如果不想激起这些人的反抗,持续保持他们名义上的归顺也绝不可能触动他们的利益。
因此鲜卑人虽然势力庞大,占据了匈奴全盛时期的所有草原,但是内里却暗藏隐患。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让鲜卑人光速衰弱下去,就如同他们抓住匈奴人衰弱的契机光速崛起一样。
这個契机可能是一名英明首领比如檀石槐的突然死去,也可能是一场瞩目的失败,甚至只是无法维持住现在迅猛的扩张势头就能导致鲜卑人的衰败。
对这一点,檀石槐和步度根和罗韩亦这样的鲜卑人高层都深知其中的道理,因此对麾下的部落都是极尽拉拢。
这样的宴会,罗韩亦自己就经常性举办。
一则是为了拉拢这些部族首领,二来也是借此机会调和一下各部落之间的矛盾,维持一下稳定的局势。
“首领大人,胡托部上个月悍然进攻我部的草场,不仅杀死了我一百名族人,还抢夺了我部数千头牲畜,胡托此举公然违背了左首领和您的命令,还请首领大人惩治胡托这个罪人,还我部一个公道哇!”
罗韩亦一根羊腿还没吃完,大帐之内,一名中型部落的族长便当众来到罗韩亦的身前,单膝跪地哭泣说道。
“唉!又来了!”
罗韩亦面上无常,心中却是喟然长叹一声。
现在已经大雪封山,各部族的生存条件都陡然严峻起来。
原先在秋天时还能轻松维持的秩序在生存的威胁下越发的难以维持起来。
各种摩擦和纷争不断上演。
弱肉强食的草原规则渐渐在罗韩亦的势力范围之中抬头。
让他最近的心情也越发糟糕起来。
“若非是你纵容你的牲畜跑来我的草场吃草,我又何故会杀了你的人?”
“你公然纵容家奴越界,这是犯了草原上的大忌,老子只杀了你百多人已经算是看在罗韩亦首领的面上对你手下留情了。”
“而你那数千头牲畜自然就是作为赔罪了。”
“况且,草原上的规矩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你若是不服尽可以点齐兵马前来和我胡托厮杀一番,若是你赢了老子不光将你的牛羊如数奉还,还再赔偿你一万头牛羊。”
“谁知你这懦夫不敢找我厮杀,却打扰罗韩亦首领的酒兴跑到这里来告状,当真不像是我勇武的胡人,反倒像是一个汉人的女子一般。”
还没等罗韩亦开口,被那族长控诉的胡托部族长胡托就愤怒的一拍桌案,一边指着那族长怒骂不止,一边同样来到罗韩亦身前单膝下跪。
胡托此人外表粗狂,但是内心奸诈。
仅仅几句话就将那族长对自己的控诉轻描淡写的掩盖下去,还反手开始打压其那族长,直言他的懦弱。
可谓句句诛心,引来了大帐之内其余首领的一阵哄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