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
许长安拿不出医药费,院方安排他强制出院。
“不行,我儿子的伤还没有恢复,你们怎么能随便安排病人出院!真要出了人命,你们负得起责任吗?”赵红英扯着嗓子骂道:“你们谁敢动我儿子,我就跟谁拼命!”
赵红英清楚,只有待在医院才是最安全的。
许国甬干站在旁边不出声,握住拐杖的手掌紧了紧。
是他没用。
许长安紧蹙着眉心,“妈,你别闹了,咱们掏不出钱,院方让咱们出院很正常。”
“不行!”赵红英摇摇头,“不行的儿子,你这昨天晚上还在发烧,谁知道今天晚上会怎么着?咱们不能出院!”
“你们不想出院就想办法交医药费,不要在这里占着床位!”护士见状,他们是不打算主动出院了,就只能是再找几个护士过来把他们送出去。
“妈,听我的,”许长安尝试着坐起来,胸前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差点儿没晕过去,太疼了!
“别动,”赵红英忙上前搀扶着长安,“今天晚上发烧怎么办?没钱咱们可以想办法,大不了把咱们家的房子给卖了!”
“妈,你别再说了,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留点脸面!”许长安压抑着声音吼出来,急到满头大汗。
“出院。”许国甬撂下冷冷两个字,转头离开病房。
赵红英只能是泪眼婆娑的跟着儿子出院,住院的两天时间,就欠了将近200块钱的医药费,出院都没法缴纳。
许长安咬牙强撑着,“我打张欠条,”
“把你们详细的家庭住址写下来,抓紧把欠下的医药费还上。”护士紧皱着眉心,说话的语气略带嫌弃。
“谢谢,”许长安视线不敢去看护士眼睛,低着头写完欠条,一瘸一拐的跟爸妈回家。
赵红英考虑到儿子的身体走路不便,原本是想租辆三轮车的,一问价格傻眼,“一趟就要三毛钱?你怎么不干脆去抢好了!”
“你儿子这么重,我不得费劲蹬?”老汉打量着摆摆手,“不坐就算了。”
“坐。”许长安现在靠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回去,他坐在三轮车上,赵红英跟许国甬跟着。
坐三轮车遇到颠簸的地方,他胸口都会疼一下。
许长安从县里到村口,一路上都没怎么遇到人,这让他松了口气。
在快进村口的时候,三轮车挡了路,后面追上来的小汽车“滴滴”按喇叭催促。
许长安看清坐在副驾驶的厉寒霆,“……”
除了前面的这辆小汽车,后面还跟着两辆。
许长安攥紧拳头,巨大的落差感让他面子很挂不住。
偏偏骑三轮的老头耳背,听不到后面有车,还慢悠悠的在前面挡着路。
司机又按下喇叭催促。
许长安咬紧后槽牙,拍了拍老头肩膀,“让开!”
老头后知后觉的“啊”了声,三轮车往旁边挪了挪。
车辆能够正常通过。
许长安还注意到,透过三辆小汽车的车窗,能看到里面是装了东西的,有的还贴着喜字。
黎清歌要跟厉寒霆订婚了。
意识到这点,许长安心口像是被人重重一击,喉咙涌出阵阵血液的苦涩,他轻咳出声,下意识的捂住唇角,再张开手,手心有着小滩血迹。
“咋了?”赵红英连忙过来查看儿子情况,紧张的注意到他掌心的血迹,眼圈都红了,“不行,咱们赶紧回医院去,好端端的怎么又吐血了?是不是伤到肺里了?”
“没事,”许长安觉得吐出这口淤血,反倒是觉得轻松不少。
骑三轮的老头却不干了,“重死了,我就把人送到这里,三毛钱!”
“不给,说好是给我们送到家,你现在送到半路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要是能走,还用得着坐三轮!”
赵红英扯着嗓子争执道:“你要是不给我们送到家,这三毛钱你是别想要!”
“只有你把我送到家,我才能给你拿钱,我们刚从医院出来,现在身无分文。”许长安认真道。
老头晦气的摆摆手,“算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拉你们这一趟,亏了!”
赵红英张嘴就要骂回去,老头要是不愿意送到家也好,这样三毛钱的路费就不用给了。
许长安再次眼神提醒她“不要说了”,再说这些都没用,这是在村里,闹得太丢人。
许长安知道现在家里没钱,原本是想着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顶了三毛钱,哪怕是给点粮食。
谁知道他们一回家,发现家里就跟遭了难似的,屋里的东西扔的是乱七八糟,连灶上的铁锅都被人给端了!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打许长安的那群人干的!
赵红英一拍大腿,“这些个缺德玩意!怎么把咱家的东西都给拿走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妈,你先别哭了,看看咱家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给了人家路费。”许长安吩咐道。
赵红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干脆跟老头摊牌,“你看看我家还有什么看上眼的,你拿走吧!”
“啥意思?没钱还坐什么三轮车!”老头最想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