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恒也考了秀才?”韦小叶对他印象不多,忽然听到他学有所才,倒也替吴里正感到欣慰,“他有些内向,居然也会主动去找小杨了。”
“看来离开河湾村,他倒是历练出来些。姚子楚在孟津做县丞,都是家乡人,想必也能照顾照顾他。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否认识。”
韦老头点头,“以前倒没机会结识。如今都来了京城这边,吴庄头那人多精明,他认识姚县丞,带吴家小子去拜访过,还认通家之谊。”
韦小叶闻言开始还有些诧异,点头一想也便了然。
终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自然要相互照应,抱团取暖。
姚子楚与父断亲,姚母更加只会拖累他。而他的当年好友徐明远,两人也因姚青青之死彻底闹掰。
说起来姚子楚千里为官,本为柳茵而来,结果又被拒绝。如今他算得上孤家寡人。
吴里正与族中不愉快,被韦小叶带到京畿,也是没什么人脉。姚子楚既是同乡,又是现任官。
虽然他不过是区区县丞,对吴家来说却算得上大人物。两下里各有所图,自然而然的就打成一片。
姚子楚多房亲友走动,吴家多了个官员照应。
韦小叶想到这两家,便又提起吴梦,“对了,我记得上回谁来说一嘴,吴梦相看了人家。我事情多,忘了她是几时大婚。”
程氏笑着接话,“这事我知道。是要嫁李县令的族侄李宏,定了腊月初五,眼看着也没几天了?大妮儿,你和她当初不太对付,难道也要去?”
韦小叶闻言莞尔一笑,“不过是当初些许小事。吴梦自小受宠,又是吴里正的女儿,在村上不免就目空一切。想必经过这么多事,如今多少也收了些性子。”
“何况既然是李县令的族侄,又早早发了请帖过来,好歹要给些脸面。我现在日子还短,身子也轻便,去孟津走走也好。”
韦老头扯了扯嘴角,“小叶最是宽仁。吴梦那丫头,以前我是怎么看怎么烦,这段时间定了婆家,倒是文静些了。”
“还有杨家,要依着我理他们干啥?杨亭那孩子看着还好些,她娘整天劲儿劲儿的,我瞧着老大不顺眼。你竟然也给安排到了庄上。”
韦小叶噗哧一笑,“顺手的事罢了。杨亭在府上替我管事,这一年下来颇为得力,我看在她面上随意安置下。”
韦老头撇了撇嘴,“你是随意安置了,这母子俩打蛇随棍上,如今倒巴结上方大人了呢。”
韦小叶听得来了兴趣,“怎么个话儿?您老人家细说说。”
程氏见韦老头谈兴不大,便笑着接过话头,“嗐,要说也怪了。杨文那孩子原本打小读书,并没做过农活。”
“你不是分了他母子十亩地嘛,后来你又在庄园里颁了告示,谁家有读书子弟考了秀才功名,可再得二十亩地。你杨婶子就厚着脸皮来要了。”
韦小叶点点头,表示这事她知道。虽然她本意是鼓励庄内子弟读书,但也没说杨文这样后来的秀才不能领那份赏。
程氏看了她一眼,见她知道这事也就继续说杨文,“本来他们到庄园上较晚,大庄稼来不及种了。杨文这孩子就各家求教,秋分能种些什么。”
“甚至还跑来咱家问了呢。大家伙儿看他没了读书人的架子,也都愿意教。杨文就兴冲冲的种了不少莱菔、菘菜、千金菜?、冬葱之类的。”
“不光这样,那日他在咱家时,愁眉苦脸的说光种菜没粮食吃。碰巧方大人也来了,便指点他可以种些莜麦、玉米、红薯……”
韦老头见程氏说到这里,也来了兴致插话,“这小子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开窍,跟方大人请教了大半个时辰种地上的事。末了还问方大人借书。”
“咱就是说,这方大人就是和气,也不嫌他麻烦,真就巴巴的派人回去取了两本书给他。我瞄了一眼,只认得‘要术’两个字,也不知是什么书。”
“真真是想不到,这小子种地倒是把好手。他这三个月没白忙,那菜种的不比老把式差,整日待在地头看着。我瞧着比读书可上心多了。”
韦小叶闻言有些好奇,“怎么,杨文还真对种田的事感兴趣?”
韦老头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要我说这小子当初就不应该读书,明明是个正经的庄稼把式,熬了那么多年才考个秀才,何苦呢?”
韦小叶听得忍不住笑,“话也不能这么说。他被杨婶子逼迫着读书,少了些乡野乐趣。如今母子俩都放弃举业,反倒是可以撒欢了。”
“再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方元安不也喜好农事嘛,不然哪里就坐到大司农了。杨文有读书的底子,他种田学的快也是平常。”
“别人种田靠经验,他却可以从书里学到经验,再亲自去尝试。那自然要时刻盯着,验证所学。既然他在这事上用心,倒省着杨亭操心了。”
程氏也笑着附和,“不光是杨文,你杨婶子如今看着也和气多了。以前她对村里人都不怎么瞧得上,现在可没那些架子,一说一笑的跟谁都处的不错。”
韦老头听得直撇嘴,“那是!她可想傲气呢,奈何杨文不给她争气。当初咱小杨跟着他识字。如今怎么样?咱小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