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枫气得手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任景辰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便一把拉住他,冲着韦小叶赔笑,“韦宜人,宁二公子亲妹失踪,关心则乱,不过一时急怒攻心,切莫放在心上。”
“我等确实在庄园附近的山脚处,找到枚箭矢,所以自然想来查问一番。不知四月下旬之时,韦宜人庄园里可发现过有外人前来?”
韦小叶故意掐指算日子,半晌后才道:“那段时间我不在庄园,也没听说有外人来过。”
宁雪枫红着眼睛插话,“你不在庄园是在哪里?为何庄园附近有兰花徽标的画杆箭矢?”
韦小叶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当时在京城,武安侯府前来行问名礼,我怎能跑庄园来?至于你说的什么兰花箭矢,可是宁家独有?”
宁雪枫被她说得一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燕捕头在旁笑道:“这种箭矢倒不是哪家独有,只不过是专为女子射猎而造,想是宁小娘子名字中有个兰字,特意买过这种箭矢。”
韦小叶冲他点点头,“燕捕头见多识广,我虽是小门小户出身,身边也有几个使女,她们偶尔狩猎,用的箭矢倒也花哨。红棉,将你随身的两壶箭拿来。”
红棉答应一声,赶紧将挂在马背上的箭取来。在韦小叶的示意下,她将两壶箭递给了任景辰。
宁雪枫三人也凑上前去看。
红棉拿来的两只箭箙,紧口阔底,是皮制的圆筒造型。上面有着错金银的纹饰,看起来很是华美。
每只箭箙里,各有二十只箭,更是花哨的很,全是各式画杆箭矢。其中有五只便带有兰花徽标。
韦小叶见他们看完了,才缓缓开口,“这秋收之季到了,山中小兽也跑来争粮,我带家人兴之所至射猎耍子,偶有箭矢射丢了被你们发现,也是寻常。”
“以任公子所说,宁家小姐是四月下旬失踪,若是她留下的箭矢,焉能在风吹雨淋之下存到如今?”
任景辰听得连连点头,“不错!韦宜人所言极是。我等寻到的箭矢簇新,确实与宁家小姐无关。是我等莽撞了,韦宜人勿怪!”
燕捕头和刑捕头也脸现恍然,“正是如此!确实是小人唐突了。既然此事与韦宜人无关,我等便告辞了。宁二公子,你看呢?”
宁雪枫这时也明白过来,韦小叶说的不差。真有箭矢哪可能在山中保存数月,还是完好无损?
虽然他心中仍然怀疑,但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只得黑着脸点了头。
韦小叶看着宁雪枫,忽然笑道:“宁二公子,我来往庄园时,听路人说那阵子有不少孟州口音的猎户在山中捕猎,当时我听过便算。”
“不过,既然令妹在那时失踪,看来就是她了。按常理来说,狩猎之事通常是在秋季而行,那些猎户与令妹都好生奇怪,竟然在四、五月份进山。”
“那可是万物生发之际,不宜杀生啊!”
宁雪枫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那些路人可说了猎户的打扮如何?”
韦小叶想了想点点头,“他们说那些人上着汉衫,下着袴奴,头戴扶额,与寻常猎户打扮不同,因此才印象深刻,引为谈资。”
宁雪枫闻言脸上一白,这回收起了敌意,与韦小叶匆匆致歉后告辞离去。
一行人离开了庄园范围,燕捕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宁二公子,虽然那箭矢断然不是令妹之物,但为何不去庄上再问问其他人?”
“此事与韦宜人自然无关,但庄园上百姓数百,说不定有匪类暗藏……”
宁雪枫有些失神的摇摇头,“庄园上不过是些寻常庄丁,兰儿有二十名宁家粮卫,更有宁无寿贴身保护,别说他们了,就是一队府兵也不可能将他们全杀掉!”
“除非是……”
他虽然没说出来,任景辰却明白他想说什么,也是点头沉思。
韦小叶描述的那些猎户打扮,并非宁家粮卫,而是各地府兵喜穿的便服!
他被派来查案,自然对宁雪兰有所了解,知道她在孟州得罪过人。
被宁雪兰指使恶奴,打死的冯乡绅之女,她的亲哥哥当年正是府兵中的校尉。过了这么多年,已然是折冲都尉?,是孟州府兵主官。
到了他这个级别,有自己的亲卫队。虽然不过是百人,却都是他的心腹,也是以一挡十的军中精锐。
若有战事,亲卫队便是督战队,也是那一千二百名府兵中的最高战力!
要是冯都尉?派亲卫来寻仇,那宁家的粮卫被团灭,可就说得过去了。
粮卫虽然个人战力高,却哪敌得过军中精锐围攻?别说百人了,就是同样的二十人,有心算无心之下,也足以灭杀粮卫!
宁雪枫沉思片刻,向三人拱拱手,脸上有些阴沉,“宁兄弟、燕捕头、刑捕头,这数月以来辛苦三位追查舍妹失踪一案。”
“既然这么久也无有用线索,八成她是遇害了。邙山三十三峰绵延数百里,实在无从查起,此事到此为止,明日我回孟州向家父说明详情。”
“这里有些许银钱相酬,三位莫嫌鄙薄,分与麾下兄弟喝几杯水酒,也是我宁家的诚意。”
燕捕头、刑捕头见他递来的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