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里正这时也赶了来,王小苗见院外人群分开,一眼便看到了他,“里正叔,家里容不得我和孩子,要与我断亲,还麻烦您主持公道。”
事实上王小苗早去了吴里正家求恳,而且还报了韦小叶的名号。他本不想管这事,毕竟就算断亲,王家也有族里可以主持,何必非找他当这个坏人?
但是,既然王小苗说是韦小叶吩咐的,他还是来了。
王家烂事太多,他也看不顺眼。实际上他早来了有一会儿,眼见已经闹到了断亲的话头,这才咳嗽一声分开人群,走向王家院子。
路过韦小叶身旁时,他还点头致意打了个招呼。只是自家女儿吴梦多次得罪她,吴里正也没脸套近乎。
“八叔,你当真不认这母女两个了?”进了院子,吴里正背着手,满脸严肃的开口。王老头在族中行八,又比吴里正长一辈,自然叫声八叔。
“这忤逆不孝,听不进人言的死丫头,王家不要了,当真断了亲都便宜!”王老头脖子一梗回道。
吴里正早有准备,这才将藏在背后的纸笔拿到面前来,“好,这断亲书我已经替她写好了,八叔捺个手印便成。”
他之所以来得晚,就是在家写断亲书呢。既然王老头认可,他也就直接拿出来了。
王老头眼见断亲书都备好了,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女儿实际早就想断亲。这是在院中大吵大闹,逼迫自己先表态呢!
断亲那不是说断就断的,按礼制要长辈提出才行。若是儿女提出,长辈不肯的话,都可以送去官府治个不孝大罪!
王老头虽然觉得被愚弄了,但转念一想留着这对母女也没用,除了花银子养着,就是在家中生事,还真不如一刀两断来得好。
王老头气得手指直哆嗦,还是捺了手印,“行了,自此后这死丫头就不是王家人了,要死死远点去!大家伙儿都散了吧,没热闹看了。”
王小苗也赶紧过来,在两份断亲书上按了手印。她见王老头一甩破袖子要回屋,却是冷笑道:“各位高邻也别急着走,好戏才刚开场!”
本来都准备走的村人,听她这么说,赶紧又停下了脚步。
王老头简直要被气得天灵盖翻起,“你也如愿了,还想嚼什么蛆?”
王小苗脸上有些惨然,“孙芳娘嫌家里没肉食,经常与村上赵屠夫鬼混!”
“何赛花总去刘婶子地里偷菜!”
“张来娣偷粮食往娘家搬!”
“王大偷村里的鸡!”
”王二偷别家的粮!”
“王三和赵屠夫的小姨子偷腥!”
王小苗说完,全场震惊。
可不仅王家人如遭雷击,院外的“吃瓜群众”也听得目瞪口呆!
瞬间便有几人惊呼出声,夹杂着咒骂和尖叫。
“怪不得我家的菜总不对数,我还以为自己记岔了!何氏你真活不起了,菘菜都偷?”正是戚婶子黑着脸骂王老大媳妇何氏。
“原来如此!昨天圈里少了两只鸡,那是我留着过年吃的,王大你也太作损了!”又有一个丢了鸡的刘婶子喝骂。
“这算什么?我家的粮囤子出了个大洞,损失了五、六斗稻谷,我还纳闷哪来这么大的耗子,原本是王二这浑蛋!”损失了粮食的苦主也跳脚了。
然而,众人义愤填膺间,忽听得有人嗷嗷痛呼。大家伙儿齐齐转头,原来正是村上的赵屠夫两口子!
赵屠夫的媳妇姓舒,本是镇上舒屠夫的女儿,却是比赵屠夫长得还壮硕。两口子本来在看热闹,万没想到热闹居然还关自家的事!
这王三和自己的寡妇妹妹有一腿!这也就算了,毕竟妹妹年轻轻的守寡,到底可怜见的。
可这王三的媳妇居然跟自家相公鬼混,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感觉家里卖肉的入账不对。
舒大娘子也没太计较,只以为赵屠夫闲暇时和村人斗叶子戏输了。敢情短的银钱和肉食,被王三的媳妇骗了去!
舒大娘子虎目圆睁,当场就给赵屠夫来了两个脆响的。赵屠夫哪敢还手,他这一身屠羊宰猪的本事都是跟老丈人学的,何况自家也心虚。
舒大娘子见赵屠夫被打了左脸,又凑上右脸,到底心疼自家男人,便没有继续下手。反是一肩膀将王家院门扛倒,就冲向孙芳娘。
发出嗷嗷惊叫的,也正是王三松的媳妇孙芳娘!
眼见舒大娘子肉身滚滚而来,犹如战车冲锋,王家人哪个敢当?都下意识的退避,只剩下孙芳娘慌得双股颤颤,脑子都蒙了。
舒大娘子胖大的巴掌抡圆了,结结实实抽在她脸上,“你个浪蹄子,胆敢勾引我当家的,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就她这两、三百多斤坨儿,平时杀猪时,一人便可按住挣扎的活猪!
孙芳娘妖妖娆娆的身子,被她一巴掌撂倒,口鼻都蹿出血沫来,只觉得天地间仿佛有口大钟,正在她耳朵边敲得炸响。
王三松看得眼都红了,顾不得力量悬殊冲向舒大娘子就打。
他确实与舒二娘子私会过几次,倒不是厌弃了孙芳娘,而是舒二娘子手里有银钱,又为人大方得很。不过,那银钱只散给,有过深入交流的男子。
孙芳娘与赵屠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