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
这次，女医生走了出来，取下口罩，声音清脆的宣布：“司总，手术圆满完成。”
司墨离看着她，眼神如同一潭死水。
女医生又说道：“司太太还没醒，先让她好好的休息。另外，在司太太失去意识之前，她叮嘱我，将流掉的孩子直接处理掉，不需要保存，所以……我都处理掉了。”
“这次手术对司太太的身体影响，非常小，后续好好消息的话，半年后就可以正常备孕了。”
“司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都可以为您解答。”
司墨离笔直的站着，身形挺拔，却如同一具枯木。
没有生命力。
正常备孕？还有什么意义？
凉念禾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还要打掉，她怎么可能还会再怀！
“司先生？”女医生迟疑的喊道，“手术过程中，我听见门外吵吵闹闹的，现在手术结束了，您怎么还沉默了呢？”
半晌，司墨离才问：“胚胎在哪。”
“处理掉……”
“处理后剩下的，在哪！”司墨离暴躁的打断，“什么都没有吗？！”
女医生点点头：“是的，司先生，什么都没剩下，直接当做医疗垃圾销毁了。这是司太太的意思，不是我私自销毁。”
凉念禾真狠啊。
连胚胎都不给司墨离看一眼。
司墨离从不知道孩子是他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留一点痕迹。
“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林珍面色白如纸张，“墨离，这该怎么办啊……”
话音一落，林珍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她承受不了这么残酷的事实。
“妈！”
司墨离接住她，拧着眉，叫来医生将她带去急诊室。
一阵慌乱。
司墨离却始终坚守在手术室门口，没有离开。
他要等凉念禾。
这是她进手术室前，他亲口答应过的，他会一直陪着她。
虽然现在看来，这份承诺多么可笑。
但司墨离……竟然还是守约了。
手术室的门完全敞开，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凉念禾躺在上面。
双眼紧闭，正在输液，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机。
她现在的模样，和凉佳云做完手术出来后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司墨离看着凉佳云的时候，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现在呢？
看着凉念禾，司墨离，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收缩，连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从未这样的难受过，这些，都是凉念禾带给他的！
“司先生，司太太需要到病房休息，等待麻醉药效过去，自然苏醒。”护士说，“您……可以让一让吗？”
司墨离站在病床前，双手死死的握住病床边的护栏。
他真想把凉念禾从病床上拽起来，狠狠的晃醒。
他还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可以恨他，报复他，但不要对孩子下手啊！
司墨离的内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后，他还是缓缓的松了手，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