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
“快快快!按住它,别让它动。”
赵氏族人专门挑了个好日子剪羊毛。
他们这段日子把羊喂得不错,没有生病的,一只只壮实的很!
也多亏了那位卖羊的老板会时不时来看看,他们这才知道原来羊也是要吃盐的!不是光吃草料就行。
这时候没有电推子,赵恪他们只能用夏衡专门定制的剪刀来剪羊毛。
这种剪刀把手短,刀刃长,比现代的理发剪要宽一些,这样方便他们用手拖住整个刀身。
因为大家都是新手,所以需要两个人按着羊,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从腹部贴着皮肉开始剪,尽量将羊毛都剪成一个长度。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货,可不能让郡主失望!
赵恪手下的那只羊劲儿大得很,一直乱动还大叫着,弄的他也不敢下手了,生怕剪刀戳着羊,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
旁边别人剪的那只倒是特别淡定的躺着,就那么一动不动任人剪毛,丝毫没受他们这边的影响,看着乖得很。
等羊毛凑够了一大筐,就会有人将筐扛回去。
郡主新盖的“宿舍”里有一间专门处理羊毛的“工作室”。
里面坐了好几个妇人,她们负责将羊毛里面肉眼可见的脏东西挑出来,然后用梳子小心地把最里面那层羊绒梳下来。
李总管可说了,这东西比羊毛要贵好几倍呢!
等这般粗略的处理过后,再将羊毛和羊绒送到纺织厂去,
在那边经过洗、晒、梳理等一系列步骤才能纺成线,之后就可以染色了。
赵恪那边两个人两把剪刀越剪越熟练,这么一百多只羊两天就剪完了。
其他人现在看着那些光秃秃的羊就想笑,一只只好像被人扒了衣服似的,看着怪怪的。
有那不小心伤到的也给上了些药,当然都是他们平常采的认识的草药,卖羊人说这般就可以了。
赵妙菱的风寒早都好全了,现在可爱看那些羊了,每次喂草属她最积极。
赵夫人还问过自己女儿,以前在赵府的时候给她养过兔子都没见她这么上心。
赵妙菱答道,
她看了郡主让人送过来的手册,发现羊浑身都是宝!
羊奶养人,她们这些饿久了有胃病的人也能喝;
剪下来的羊毛能纺成线,再织成衣服,穿在身上可保暖了!
连羊血、羊骨这些都是好东西,更别提羊肉有多鲜美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们赵家人就是靠着这些羊,才好像渐渐又活出点儿人样的,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羊了!
那边欧文静被张副将送到慈济堂之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千金驿站留下了自己的“简历”。
没过几天就听说郡主的纺织厂要开起来了。
而她经过面试以后也被选为了纺织厂的第一批女工,今天是她到厂里报到的第一天。
欧文静跟着纺织厂的总管进到了她们干活儿的地方。
哪怕在镇北军营见了那么多人,自诩有点儿见识的她依旧会被郡主的大手笔镇住!
这么多纺线机、梳线板!?甚至还有她没见过的织布机!这得多少钱啊!?
以前在她们村,只有村长的媳妇才有一架纺线机,据说还是陪嫁,好多人都去看过。
可是在这里,好像不值钱似的!
“咱们这儿最近主要做羊毛纺织和染色。
但是没羊毛的时候也做别的,包括细棉布和棉绸之类的,你不会也没关系,到时候我教你。”
纺织厂的总管是个女的,姓陈,还认字,讲话温温柔柔的,大家都愿意叫她陈姨。
欧文静听着她的声音也没有刚开始那般拘束了。
“明日你正式上工,对了,厂里酉时就下工了,小欧你到时候回去也不耽误。”
陈姨看过这位姑娘的简历,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她现在就住在平城的慈济堂,最后还安慰道,
“咱们这边每月按时发工钱,跟千金驿站和造纸坊一样。
攒上几个月,估摸你也能从慈济堂搬出来了。
我家就住太平巷,那边有房出租,价格也不贵,要是需要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帮你问问。”
欧文静心里感动得紧。
“总管。。。”
“你叫我陈姨就好,大家都这般叫我。”
欧文静从善如流,紧接着问道,
“陈姨,咱们这边都是女工吗?”
“对,纺织厂里都是女工。
大门口会有男守卫,主要是为了守着厂里的货和保护咱们,但是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进来的。
所以你也不必害怕,好好做工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来找我就好。”
欧文静听到陈姨的话,感觉好像有谁在她脑子里敲了一下一样,瞬间想通了很多东西。
怪不得自己在镇北军营的时候也是那般不安!
是害怕外面的那些男人吗?
怕他们会像爹爹打娘亲一样打自己?或者像那些突厥人一样对自己?
还是更害怕被遗弃,之后孤独的死去?
多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