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蝶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
如果是她,当然不会原谅!
赵蝶绝望的瘫倒在地,
她从未想过这些,当然也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为自己爹喊冤。
她知道她爹也许并不冤枉,
连自己女儿都不顾,
他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不知道没了父亲,她们姐妹会怎么样?她娘又会怎么样?
从小到大,那位嫡母见了她们,只教她们要为爹爹着想,为家里的几个哥儿考虑,
家里的男人们好了,她们才能跟着沾光。
男人就是赵府的天!
现在天马上就要塌了,她们这些连根基都没有的浮萍会怎么样呢?
“赵尚书需要为他做过的事负责任,万物有因有果,你是信佛的,我相信你能听的明白。
将军要清算的是这些事,却并不会特别针对赵府的女眷们。”
“我问过张副将和赵伯,女眷们大概率应能免除死罪。”
赵蝶和赵思燕听到这里纷纷抬头,
“你说的。。。是真的?”
赵思燕擦着眼泪,哽咽问道,
“嗯,张副将说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女眷一般都不会被赶尽杀绝,但是活罪难逃,
未婚的会充入教坊司,已婚的会判流放。
你们两个户籍已经在将军手里,倒是能逃过这一劫。”
夏衡看见两人的反应,又添了一把火,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赶紧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自己能帮到哪些忙。
如果在意的亲人被流放、或者入了教坊司,那么我能做什么事帮他们好过一些?
据说皇城外的送亲亭可以给流放的犯人送些东西,只要犯人能拿上就行。
流放路上的粮食要不要准备?鞋子?马上入冬了,那衣服呢?
若是入了教坊司,那么是不是需要打点一下,能少吃点苦?”
夏衡走到门口,
“我可能想的不太全面,建议你们想好了可以列个单子,然后照着单子上一件一件去做。
不过这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你们得活着,
自己立得住,才能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你们可以再好好想想。”
说罢,夏衡拉着秋霖出了房门,还贴心的把门关好。
秋霖看着院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夏衡却什么也没发现,出门的姿势很潇洒,
但是关上门后还是把耳朵贴在门口听了半天。
确认房间内除了抽泣再没别的动静之后,两人才一起到小厨房帮忙煎药。
“早上你不是还让我看着她们吗?现在把她们俩单独放在房间里可以嘛?不会出事吧?”
秋霖用右手一边往小炉子里加树枝,一边问夏衡,
“哎,已经到这份上了,还给她们找了那么多事儿干,应该是不会寻死了吧。
哎,不过真要想不开。。。十个人看着也没用。。。就这样吧,尽力了!”
秋霖心想,这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么看得开,你刚刚还听人家墙角,这会儿还给人家熬药。。。鸭子嘴都没你的嘴硬。
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熬过药?
到最后也没告诉她刚刚门外有人偷听的事,说了她又能怎么样?总归也没干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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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赵思燕轻轻拉过赵蝶的手。
赵蝶看着妹妹,朝她露出一个苦笑,
“思燕,从此我们就再回不去赵府了。”
“。。。姐姐,你想回去吗?”
赵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回去,姐姐。”
“我忘不了,在那个地方我们和娘连饭都吃不饱。
你还记得吗?有一年我们偷偷跑到大夫人的厨房去偷潲水桶里的鸡肉吃。
我当时真真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最后我们还带回去给娘,结果娘不但没吃还打了我们一顿。
最后抱着我们哭了好久。”
赵蝶想起来了,那天是赵凡嫡子的生日宴,父亲请了很多宾客,
席面做的很盛大,宾客们剩了不少菜。
下人们分完之后剩下的就倒进了潲水桶,她和妹妹实在太饿了。。。。。。
赵蝶又看向桌上夏衡说的镇北军都吃过的“馒头”。
“后来娘亲就开始在院子地里种菜了,冬天种些乌塌菜、萝卜,
夏天就种豆角、茄子、之类的。
那以后除了累点,咱们姐妹也没再怎么挨过饿。”
“她说的对,姐姐!本就是父亲的错!我们不能把有说成无。
他干的对我们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把我们送进镇北将军府做妾。
虽然从侍妾降成了侍婢,但是在将军府这些日子,
是我过得最轻松快乐的日子了!
从没有吃过剩饭,再没有人告诉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
要保持身形,要保持体面!
你知道吗?姐姐!那天在公厨吃面,我看别人都就着蒜,我也咬了一口!
真的很辣,但我那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