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在路边停下自行车,朝着地里招手,“辰子,你媳妇儿的信!”
张星辰这才发现那个邮差是村里的李翔,他看了一眼简新柔,随后放下锄头走过去。
“翔哥,你咋回来了?”
李翔低头在包里找到信递给他,“回来拿点东西,顺便把这边的信送了。”
张星辰点点头,接过信,“两封?”
李翔重新跨上自行车,“对,两封,昨天到一封,前几天到了一封,一直没空送过来,你看看。”
“行,多谢。”
李翔摆了摆手,骑着车往村里去,时不时的同路边种地的人打个招呼。
张星辰拿着信返回,“媳妇儿,两封,一个是大姐写的,一个没留名字。”
简新柔接过信看了看,那熟悉的字迹,她笑了笑,鼻尖发圈眼眶发热,“是爸写的。”
张星辰一听比她还激动,“快看看。”
简新柔摇了摇头,把新折叠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人多,回去再看。”
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那多丢人。
“也是,回家咱好好看。”
那边陈超兴一直盯着看,他抿了抿唇,下乡一年了,简新柔时不时的都能收到家里寄来的信和包裹,而他什么都没收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简家现在是倒了,也可能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人脉关系总是还在的,而且余家都还在,刘家虽说被下放了一些,但也还有人在。
像简新柔这种家庭,几代人从军,她爷爷和姥爷都是开国有功的将军,如果不是这事,她这辈子的婚姻只能是家族联姻,又怎么可能会嫁个乡下汉子。
不过现在嘛,大院里的天之骄女嫁了个乡下汉子,门不当户不对,他心里竟有些痛快。
跌入泥潭后,还能怎么翻身!
可又听说张星辰有个当领导的爹,如果……不可能,他们只配在泥潭里。
张星辰眸子一冷,“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
陈超兴收回视线,不屑的冷笑,“你动我一下试试!”
简新柔眉头一皱,她也不想忍了,这几天陈超兴明里暗里的怂恿刘娜找她的事,还时不时的盯着她看,烦死人。
她伸手拉住张星辰,“别抠眼珠子,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张星辰微微一愣,他还以为她会拦着自己,“不打,我又不是莽夫,哥现在也是文化人了,打架动粗像什么话。”
“不打?”简新柔看了一眼他撩起来的袖子,劝道:“要不还是打他几拳头吧?”
“你少来,我要是打架去坐牢了,你到时候跟谁哭去?你要是成了寡妇还改嫁了怎么办,”张星辰收回自己的手,拿起锄头重新挖地,“这种蠢事我才不做呢,文化人要讲道理,要智取,不能鲁莽冲动。”
“你说得很有道理,聪明人从不动粗。”简新柔有些遗憾,这个男人变了,认了几个字,天天说自己是文化人,要讲道理。
果然,读书可以改变思想。
“那可不,我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人,动粗这种事配不上我。”
“可你前天还把二狗和王大柱两兄弟打了一顿呢。”
“我打的又不是人,打狗都不让了?”张星辰不满,“而且是大队长让我去打的,谁叫他们偷懒不上工的。”
简新柔看了一眼不远处鼻青脸肿挖地的人,点头,“确实不应该偷懒。”
对于他今天没打陈超兴,简新柔又是遗憾又是欣慰。
这个男人成熟了,不会再一根筋的冲动,做事也知道盘算结果了,挺好的,都是课本的功劳。
下工后,两人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简新柔心急如焚的想看到父亲的消息,张星辰也是急切万分的想看看老丈人有没有认可他。
回到家后,简新柔洗了手,坐在桌前郑重其事的打开父亲简卓君寄来的信,看到熟悉的字迹,她终究是没忍住热泪盈眶。
大概是因为时局的问题,信写得很简单,可以看得出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慎重考虑才落笔的。
写了半页纸,简单的说了三件事,一是收到了她寄来的包裹,二是对于她结婚这件事的看法,没反对,三是叮嘱她好好生活,多的也不敢写,怕信落入其他人手里。
张星辰抬手为她擦去眼泪,把她抱进怀里,“媳妇儿,不哭了。”
简新柔擦掉眼泪,笑了笑,“嗯,他们平安就好,我们一家人早晚会团聚的,不急这一时。”
张星辰把她手中的信纸拿过来,又把另一封信递给她,“快看看大姐的信,说了什么。”
信是姚静舒写的,两页信纸,过了这个年,也才三四个月,京城时局又紧张了起来。
信里姚静舒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她的情况,何家怕是坚持不住了,妹妹简新华先送去余家,若是有变故,再送来她这里。
告诉她务必保重,并且暂时不要再回信,
张星辰见她脸色凝重,心里一慌,“怎么了媳妇儿?”
“大姐夫家怕是要出事了。”简新柔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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