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采收了整整五天,青山大队一半的人起早贪黑的采收,花生也快收完了,歇了两天就进入了秋收。
先收麦子,再收大豆和玉米,最后再种一次麦子。
学校都停课秋收了,简新柔自然也得去秋收,这会大队里估计也就只剩下狗和实在下不了地的人了。
小孩子都得提个篮子在后面拾捡掉在地里的麦穗,月份小的孕妇有些厉害的也在上工,有些就跟着大一些的孩子去打猪草,或者跟小一些的孩子捡麦穗。
因为掉在地里的麦穗捡起来就归个人,所以家里有孩子还上不了工的都安排出去了。
现在地里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小孩子争吵或者打起来,也没大人管他们。
简新柔站着歇气的空档,看着后面的几个孩子,又看了看忙着割麦子的张星辰,“星辰,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张星辰头都没抬,“男孩。”
“你重男轻女?”
“不是。”
“那女孩呢?”
“也喜欢的。”张星辰把割下来的麦子扔一边,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男孩,因为哭起来可以揍,干活皮实还不用心疼。”
简新柔觉得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女孩就不行吗?”
张星辰多看了她两眼,“你给我生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闺女,我怎么开得了口骂她,怎么下得了手揍她?又怎么舍得让她穿得破破烂烂的下地干活?”
简新柔笑了起来,“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你不能区别对待。”
张星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捡麦子的几个小孩,随后他坚定的摇头,“不行。”
“为什么?”
“女孩子应该跟你一样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可不是鼻涕口水糊一脸,还要穿着补丁下地干活晒得黑不溜秋的。”
张星辰顿了顿,又道:“我要是有个姑娘,指定得让她从小穿着漂亮的衣服,干干净净的白白嫩嫩的,跟你一样才好,招人疼。”
“……”
看来这辈子条件不好是不能生女儿了。
张星辰也不再管她,继续割麦子,心里倒是真的在幻想一个跟简新柔长得一样的女儿。
随后他又看了两眼简新柔,觉得女儿还是不要像她了,看着就好欺负,还是像他吧,英气一些,没人敢欺负。
秋收任务比夏收重,起早贪黑的简新柔有些扛不住了,张星辰便让她在家休息几天,不要上工了。
这次简新柔没有再坚持,听了他的话在家休息,早中午都给他做好饭送去地里。
秋收前买了十斤肉,她都腌起来了,这会每顿都割点下来或炒或煮给他吃。
这么累,吃的要是没有油水可扛不住,白面馒头大米饭她也丝毫不小气,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
张星辰再累也觉得很值,媳妇儿心疼他,他都知道。
现在秋收满工分是十五工分,开始那几天他还能拿满工分,渐渐的扛不住了,最后那十天,每天撑死了最多十二个工分。
简新柔除了在家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其余时间就去打点猪草牛草送去大队换点工分,或者去晒谷场帮帮忙。
张星辰每天累得像脱了层皮一样,回来洗洗便倒头就睡,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了,话都不想多说两句。
简新柔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疲惫消瘦的脸庞,心疼得紧,他这样拼也不过是想多挣点工分,过段时间多分点粮食罢了。
“不用这么拼命,能做多少咱就做多少。”
张星辰躺在炕上眼睛都没睁开,“媳妇儿,我知道,我还扛得住。”
他早出晚归,简新柔在家忙完活计后就把冬天的被套拆下来洗干净晒了,又给他缝制冬衣。
但棉花还没有分下来,只能先裁好衣样,弄完了又把毛线找出来给他织毛衣毛裤。
秋紧锣密鼓的进行了二十多天的秋收,而每一天都起早贪黑的高强度体力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变形,但大队上也有不少每天满工分的汉子。
张星辰和狗看了都摇头。
秋收结束后,地里空了,张星辰一连在家睡了两天才算是缓过来一些,简新柔得空了就每天去晒谷场脱玉米粒换工分。
玉米是刚收回来的,还没干,得晒着,同时也要脱粒,全靠两只手脱粒,手指手掌都疼得紧。
村里的妇人都习以为常了,一边唠嗑一边干活两不耽误。
张星辰看着她每天红肿着手指回来,一碰就疼,第四天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去晒谷场了,简新柔也没跟他争,应下了。
接下来几天张星辰上山砍柴,找木工做屋顶上用的木棱,还叫了张星佑和张星宇两兄弟来帮他一起盖了草棚,每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等粮食晒干了,大队长号召着大队上的后生们去交公粮、赋棉等,这是国家下达的征购任务,每个大队都要按照指标足额保质完成任务。
这天天没亮张星辰就起来了,他也是大队长点名要去交公粮的人员之一。
交公粮这事其实谁都不愿意去,毕竟他们累死累活把血汗粮送到了粮站还要看别人脸色,那些人一脸刻薄还挑三拣四的,有时候还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