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动身,刚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叶裳瑞回来了,见她这副准备外出的架势,也不难猜出她的意图,和声道:“我去那边问过了,乘务员批评了严晓蝶一顿,这会儿正在那边写着检讨书。”
夏颖莹皱了皱眉,问道:“写完检讨书以后呢?这事就这样了?”
“大概吧。”叶裳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里边的陈香香,眼神多了一丝同情,低声道:“严晓蝶虽然当众殴打了孩子,但情节不算严重,没到犯罪的程度。何况这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公安同志就是再有心,也只能劝说调解,管不了太多。”
夏颖莹不满意这个处理的结果,但也明白叶裳瑞没说错什么,现在各行各业的制度都不健全,打孩子什么的在一般家庭里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没把人打死或者打成残疾,那都不算什么大事。
通常像现在这样,被抓过去批评教育一番,最后再写个检讨反省书,差不多也就翻篇了。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小姑娘找到他爹,希望他爹能担起父亲的责任,别再寒了孩子的心。
夫妻俩正说着话,之前负责帮他们换铺位的乘务员过来了,见陈香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正坐在叶裳瑞的下铺上小口小口地啃着个红通通的胖苹果,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松了不少。
他转头望向夏颖莹和叶裳瑞,真诚道:“劳烦你们了。接下来小姑娘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夏颖莹眸光微微闪烁,叹气道:“香香碰到这样的后妈,也是怪可怜的。别说我们和她是老乡,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乘务员闻言一怔,讶异道:“……你们和里边的小姑娘是认识的?”
“认识啊!”夏颖莹点头,就着刚从陈香香那接收到的信息,一本正经道:“她家就是我老家的隔壁村,早些年她娘因病过世了,被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
她爹在羊城第三分军区当兵,因为任务重,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前两年娶了媳妇,原本指望着能照顾下孩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娶了个恶婆娘虐孩子,香香性子内向柔弱,生怕真被后母卖给拍花子,被欺负得再狠也不敢告诉爷爷奶奶,只能眼泪和着血吞忍了下来。”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她做出不忍的表情,添油加醋道:“我刚给她擦药处理伤口时,发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平日里肯定没少挨打,瞧着就让人心疼!战士们在前方保家卫国,他们的孩子却在家里受尽恶婆娘的欺辱,这理都没法说了!”
乘务员神色一紧,义愤填膺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夏颖莹淡定道:“小姑娘就在里边,不然,你亲自去问吧!”
乘务员犹豫了一下,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果真进去问了陈香香一轮,确定得到的答案和夏颖莹刚说的一般无二后,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
从里边走出来后,他跟站在走廊等着的夏颖莹和叶裳瑞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刚从陈香香问出的陈大庄联系方式,匆忙离开去反映情况了。
而此时正在审讯室写检讨书的严晓蝶,正边生搬硬扯地凑字数,边极尽恶毒地咒骂夏颖莹。
她现在就认定了夏颖莹给她带来的霉运,不然她嫁进陈家这么久,之前都是顺风顺水顺财神的,怎么一碰到夏颖莹就开始倒大霉?
此时另外一头,夏颖莹对严晓蝶的迁怒一无所知,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只想着下车后怎么尽快帮陈香香找到她爹。
好在陈香香也算机灵,牢记了她爹所在的部队名称和联系方式,等下了火车,她马上通知那边过来领女儿。
夏颖莹刚做好这个打算,就有人帮她省了事,没多久,之前那个乘务员再次找过来,说是已经联系上陈大壮了,陈大壮知道女儿被严晓蝶欺负的事后,也是气得不行,不过他现在外出执行培训中,得过几天才能回第三分军区,让帮忙先送孩子过去。
说完大概的情况,乘务员观察夏颖莹的神色,打着商量语气道:“夏同志,既然你和香香小姑娘是老乡,能不能麻烦你送孩子过去?如果你这边不便,我们再抽人送过去也成。”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小姑娘交给严晓蝶带,不然孩子又该挨打了。
至于孩子和父亲团聚后的事,那就不是他们所能管得了了的。
这话正中了夏颖莹的下怀,自然是满口应下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火车总算是抵达了终点站,三人一道出了站,很快跟候在外边的谢礼然汇合了。
看到夏颖莹手里牵着的小姑娘,谢礼然先是一怔,继而皱起眉头,疑惑道:“这不是香香么?……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想到马上就要和夏颖莹分别了,陈香香心情沉重的很,原本一直低着头走路,冷不防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谢礼然,眼睛微微瞪大,呆呆地喊了一声,“谢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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