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家唯一的男丁出现了,村民们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让夏来福得以顺利进去。
刘大强这会正头疼不已,余光看到夏来福出现的身影,顿时如获救星,忙说道:“来福,你总算回来了!赶紧的,让你奶和你娘都消停下来!她俩干架干的厉害,受伤的却是帮忙劝架的乡亲们,实在太不像话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来福这才注意到,围站在周围的几个村民的脸上、手上都挂了彩,其中一个人甚至连袖子都扯破了个大口子,看着甚是狼狈。
相比之下,他奶奶和他娘除了头发凌乱一点,其他倒是好好地,就是衣服也没乱。
自家人闹了这么一场笑话,还给旁人添了麻烦,他先是对刘大强和那几个帮忙的村民道了歉,而后走到赵春丽身边,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面前的夏老太。
接触到他明显透着谴责的视线,夏老太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声夺人道:“你看我做什么!?是你娘先对我不敬的,你应该让你娘给我低头认错!”
夏来福安静地听完她的恶人先告状,正色道:“奶奶,我眼睛没瞎,你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以来,你是如何让我娘当牛做马地伺候你,我都有看在眼里。
之前念你年纪大,我都没说什么,但我没想到你越发过分,还跟过去一样在家里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娘,我实在没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
夏老太面容一僵,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要站在你老娘那边,合伙欺压我这个老不死的,是吧?!”
有了老儿子撑腰,赵春丽腰板都直了很多,扬起下巴挑衅地瞪着夏老太,跟只骄傲的孔雀似的。
“我不站在谁的那边。”夏来福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帮理不帮亲,只占理,我就帮谁。如今看来,是你太过分了。”
夏老太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痕,鼓起眼睛尖叫道:“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如今是越发不把我这个当奶奶看在眼里了!你和你娘还有你那两个姐姐一样,全都是丧良心的白眼狼!”
“随便你怎么说吧。”家里围了这么多村民,夏来福不想让人看尽消化,直截了当道:“公道自在人心,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如今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后别再作妖,安分守己地在家里过日子,我和我娘竟然有你一口饭吃;要么您就分出去吧,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
“你做梦!”夏老太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唾沫乱飞地叫道:“夏炳荣和我离婚了,我如今是这个家的当家,这房子,你和你娘现在站的土地,以及这个家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我的,要分也是你们分出去!”
这话一出来,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这夏老太脑壳子大概是坏掉了,居然逼着夏来福从这个家分出去,要知道,能给她养老的夏保国和夏智远现在都在蹲局子,将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她这么把最后一个男丁打发走了,以后还能靠谁?
听着四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夏老太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收不回来,也不愿意拉下这个脸。
没想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赵春丽紧张地抓住夏来福的手臂,刚刚的得意荡然无存,只有对眼前局势的不安和无措。
夏来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再次对上夏老太的视线,字句清晰道:“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就这么办吧。这房子留给你,我们分出去单过。”
夏老太脸色一白,极力稳着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真分出去,以后就别想回来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也绝不会后悔!”回想着这么多年来在家里的所见所闻,夏来福露出几分疲倦的神色,徐徐道:“除了爹和二哥,您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么多年,我看够了,也受够了。”
停顿了几秒,他继续道:“自从你和爹以及大哥蹲局子后,我和娘很辛苦地撑起了这个家没散。你们给家里蒙了羞,我们也不奢求你们如何改过自新,只希望能过些太平日子。
可你还跟过去一样,冷漠自私,蛮横不讲理,娘的百依百顺和忍气吞声,非但没换来你的理解和消停,反而助长你了的气焰,让你越发变本加厉,甚至连小春和小秋,也被迫借住在莹姐那边不敢回来……既然我们不合适住在一起,还不如就此分开过,也省得家里一天到晚都不得安生。”
他想说这话很久了,可是每次刚开了个头,就让想息事宁人的他娘给制止了,他奶奶见他娘还跟过去一样任由她搓圆捏扁,就把坐牢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愤恨,悉数发泄到他娘身上。
虽说他娘称不上多好的人,但再怎么样,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让他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他娘受罪,他办不到。
既然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如趁机做个了结,不然都没完没了了。
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夏老太被狠狠噎住,一张脸青红白交织,煞是精彩。
她只是和往常一样欺凌赵春丽,原以为夏来福会拉个架劝一劝,差不多她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结果却万万没想到,夏来福居然要分出来跟她娘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