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红旗眼睛闪了闪,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莹妹妹,叶知青这么温柔体贴,他应该很少惹你生气吧?”
岂止是很少,基本都是她去招惹他的。
不过这话有秀恩爱的嫌隙,夏颖莹没照实说,斟酌着道:“阿瑞确实待我很好,不过他这人比较内向,喜欢心里憋事不说出来,经常把我整郁闷了才坦白。”
范红旗噢了一声,说道:“谢礼然倒不会这样,他这人说话做事都很直,不会藏着掖着。”
“所以啊,人无完人,你要是拿圣人的标准去要求谢同志,你俩之间肯定矛盾丛生,三天两头就要吵起来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夏颖莹趁热打铁地劝道:“别的不说,你家现在这个情况,换成一般人,早就跟你离婚划清关系了!但谢同志却始终对你不离不弃,还冒着危险千里迢迢陪你去甘省见你的家人,可见他是把你放在心里很深的位置!
感情需要两人一起维护,只有对等的付出才能长久稳定,他对你用心,你也要对他好一点,平日里多体谅他些吧。”
范红旗不说话了,神色怔怔地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夏颖莹点到为止,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有时候话说的太多,只会起一个反作用的效果,她就只起一个提点的作用,至于具体的,那还是得当事人自己理清楚。
谢礼然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时,外边已经是暮霭沉沉了。
华一恺和陆旭冉早就下工回来了,正在院子外边掐架互怼,隐约还能听到叶裳瑞略带无奈的劝架声。
阴暗的光线中,谢礼然静静地躺了好一会,总算神魂归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一抬头,猝不及防地看到坐在床边的范红旗。
饶是再沉稳的心理素质,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等稳住心神,他没好气道:“你一声不吭地坐在这,吓唬谁呢?”
范红旗扁扁嘴,哼哼着道:“莹妹妹说晚饭准备好了,让我过来喊你起床吃饭。”
“那你怎么不喊?”谢礼然走下床,随手捡起挂在椅背上的衬衫穿上去,“也就是我退伍了有段时间,警惕性降低了不少,要是换成以前在部队,我早就把你摁在地上了。”
范红旗从来都不是受气的性子,嘟囔着道,“这不是看得刚刚你睡得香,没忍心叫嘛!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刚刚应该直接拍醒你的!”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谢礼然系扣子的手一顿,垂眸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半晌,语气添了几分意味深长,“范红旗,你又犯什么错了?”“
范红旗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拿眼去瞪他,“我犯什么错了,你别老把我当闯祸精好么!”
谢礼然嗤笑了声,继续不紧不慢地系着扣子,漫不经心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你要是没犯错,能给我好脸色?”
这话的指控性有点强,范红旗当即就炸了,但冲动的话刚涌到嘴边,脑子里就闪过了下午夏颖莹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将窜到嗓子眼的火苗压下去,克制道:“拾掇好了就过来吃饭,莹妹妹听说你喜欢吃鱼,特意做了两道鱼菜呢!”
说完也不等谢礼然的回应,转身就走出去了,屋里没点灯,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出门时还不小心踢到门槛,发出“咚”的一声,看得谢礼然的眉头一阵直抽抽。
虽然陆旭冉百般阻挠和各种甩脸色,洪思妍到底还是给请来家里做客了,看到里边挺着大肚子的范红旗,她也挺惊讶的,快步走到范红旗跟前,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嵛君,是你吗?我没认错人吧?”
下午华一恺邀请她来家里吃饭,说的有个惊喜给她,她还以为是跟陆旭冉有关的事,没想到竟是见到了老同学。
范红旗握住她手,笑着道:“快别叫我那个旧名了!我改名了,现在叫范红旗,我爸妈说这名字比较安全,能避祸!”
洪思妍早就听说她家里出事了,见她主动提及父母,便试探地问道:“你家……现在还好吧?”
范红旗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但又很快振作起来,语气如常道:“谈不上好,但也没那么差。我丈夫已经想办法打点过一轮了,现在也做不了别的,只能看往后有没有机会出来了。”
洪思妍面露不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气氛一下压抑了几分。
夏颖莹看了看范红旗,又看看其他人,适时地开口道:“好了,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先吃饭吧!”
陆旭冉和华一恺也在旁边开起了玩笑,有他们这俩活宝在,气氛很快就变得活络起来。
等谢礼然进到堂屋时,里边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了,看到他过来了,范红旗朝他招了招手,“别在那站着了,快过来,就差你了!”
谢礼然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走过来,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
夏颖莹给在场的人互相介绍了一遍,而后热情地招呼大家开吃了。
她现在月份大了,很少往山上跑,但空间里还屯了不少之前去三凉河里捕捞的鱼。
她挑了一条八斤重的鲈鱼清蒸,又挑了一条十斤的花鲢,片了鱼肉做